“少見多怪。”秦無拘懶得理他,不欲過多解釋。
“我怎麼少見多怪,我今日心情好懶得同你計較。這天狗幫就交給巡檢司處置,近期是不會再發生幼童失蹤的案件了。今晚可否賞臉出去玩?我可是聽說最近的映春坊很是有趣。師倚琴彈了一首新曲子,那可真是讓人心神蕩漾。去不去?”
“不去。”秦無拘毫不猶豫地拒絕這個提議。
司淮完全不意外這個答案,映春坊他們并不常去,雖然那裡姑娘們的才藝出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有不少失意的才子常去那一醉解千愁,也有不少人去那附庸風雅,賞美人。特别聽說是有一女子的琴彈得極為出色,他拉着秦無拘也去聽了一場,正是那一場的演奏,這師倚琴的名号便在東都傳開了。
美人撫琴自然是少見,琴藝也十分了得,稱第一琴師并不為過。
他們那晚可是旁觀不少狂熱男子的癡态,凡是師倚琴出現,所有男子狂呼其名,完全壓不住他們的叫喊,實在是瘋狂。但師倚琴擡手撥弄琴弦,這群人又會自動噤聲。他們對映春坊的印象停留在内有解語花與惡犬,從那以後再也不想踏足映春坊。
“我可是聽說薛瓊可是連連幾天都去了映春坊,他可是專去有好曲子的地方。”司淮拿起秦無拘桌上擺放的折扇,啪地一聲展開,不見外地扇起來。
見秦無拘似乎還是不感興趣,司淮靠近秦無拘身側,朝着秦無拘的方向大獻殷勤,小幅度地扇動扇子,微風拂過秦無拘的發絲,帶來了幾分涼爽。
“你就答應去吧,一定會讓你滿意的,還可以帶上沈樂師,讓她學一學映春坊的新曲。這《朝陽》有什麼好練的,她竟然還在吹。”
秦無拘聽着這曲《朝陽》快結束,而前奏毫無間隙的又響起,看向了一旁辛苦扇風的司淮,點頭同意。
“确實該帶上沈樂師,這《朝陽》她都快吹奏一天了。”
“這《朝陽》到底有什麼吸引沈樂師的地方?一定是沈樂師來自其他地方,沒怎麼接觸東都的音樂,今晚一定得帶上她,讓她見識一番。”
從踏入書房起,司淮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朝陽》,一直就是這首曲子。他得去找沈樂師換一曲,就算不考慮聽者的感受,也得考慮吹奏者的心情,總是吹奏同一曲也會厭倦。
司淮像一陣風一般離開了書房,循着笛聲去找沈聽瀾的蹤迹,聽着越來越清晰明亮的笛聲,司淮走到了一處池塘,這塊池塘半邊蓮花半邊錦鯉,他小時候曾拉着秦無拘來這邊釣魚,對這裡十分熟悉。
見錦鯉都聚在了沈聽瀾所在的岸邊,仿佛能聽懂笛聲一般,司淮站在原處捂着肚子大笑,實在是有趣。
沈聽瀾見有人過來,這人還十分面熟,快速吹完這曲《朝陽》,再向司淮問好。
“沈樂師怎麼如此鐘情于這曲《朝陽》,吹了這麼久?”司淮見笛聲停止,這才開口問道。
“這曲子讓我想起了故人,于是情不自禁。”沈聽瀾低着頭回答,似乎被司淮戳中了傷心事。
她低着頭感歎道,果然還是掉以輕心了,不能因為一首曲子簡單好吹奏而不更換。
這不就被人找過來問話。
正是這首《朝陽》曲調歡快短小,她才下意識地重複吹奏,放空大腦吸收靈氣。
“那好吧,原來是這樣。我還準備告訴你還有一首《晨光》也和這《朝陽》差不多呢。”司淮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
“《晨光》正是我明日練習的曲子。”沈聽瀾這才擡起頭,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笑得眉眼彎彎。
她早有安排,一天練習一曲,這樣大家才不會聽得厭煩,再好聽的曲子日日聽也會疲憊。
“沈樂師真是勤勉,今夜可有興趣去映春坊見識見識,這映春坊可有不少琴藝精湛的樂師,據說最近的新曲更是驚為天人,沈樂師整日在王府待着也無趣,不如同我們一道去見識見識。”
司淮見到沈聽瀾手中的玉笛,總想起他此行的另外目的,勸說沈樂師去映春坊,是樂師當然要去映春坊見識見識。
“樂意之至。”沈聽瀾也很好奇這新曲究竟演奏的如何,這可關乎她們後續的生意能不能做下去。
見太陽西下,她也是時候去世子那掙銀子,修煉靈氣。沈聽瀾準備邁步離開這座池塘,又想起什麼似的,揮手告别這群錦鯉。
這群聰明的小錦鯉張着嘴,吐着泡泡像在回應她。沈聽瀾這才轉身離去,走向書房。
司淮見人與魚之間的互動甚是有趣,也朝那群小錦鯉揮手準備離開,誰知真的有幾隻錦鯉對着他的方向吐着泡泡。
“難道真的成精了?”司淮見狀,打了個哆嗦,不敢再一個人站在岸邊,快步追上沈聽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