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烈理了理袖子慢慢坐下來,他再看向虞思,又開始對她早上在前殿說的那句自薦枕席耿耿于懷。
“陛下若下午沒什麼事情,我帶着陛下在平城轉一轉吧?”他的太傅忽然這麼說道。
“好啊”兩個字脫口而出,他頓時又有些氣惱起來,怎麼都還沒認真想一想,就已經開口應下了?他清了清嗓子,又再看向他的太傅,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壓不住唇角竟然在笑。
實在是太……
他咽下了想說的話,搓了搓臉,強行把臉上的笑給壓了回去。
而他的太傅仿佛一點都沒注意到,她夾了豆米,慢條斯理吃了起來。
蕭烈低頭看了一看自己面前的肉菜,找了一圈才看到被放在邊角上的豆米,剛想伸手夾上一粒,旁邊雷昭就殷勤地捧着一盅湯上前來直接擋住了他的動作。
“陛下,這是行宮的廚子送來的湯,請陛下嘗一嘗。”雷昭谄媚地笑着說道。
蕭烈嫌棄地看了雷昭一眼,再轉頭便看到另一個内侍同樣捧着這麼一盅湯送到了虞思面前。
他的太傅很淡然地嘗了一口,擡頭看向了他,語氣中帶着詢問:“陛下覺得味道如何?可要賞?”
蕭烈于是也嘗了一嘗,味道的确十分鮮美,再低頭看了看食材,輕易就認出了其中的筍片。
“賞吧,也是費了心思。”蕭烈又喝了一口才放下,接着看向了虞思,“方才朕過來時候,太傅在忙什麼?”
虞思想了想,又吃了一口豆米,才慢悠悠笑了笑,道:“早上去見過了祁應,他那些姬妾如今都沒着落,我去問一問他,可有什麼安排。”
蕭烈頓住了,這便不好再揪着之前什麼自薦枕席繼續往下說。他心思轉了又轉,心想自己身為皇帝理應寬宏大量,實在不必因為一兩句話就死揪着不放,否則便顯得實在小家子氣,是昏君做派。
他便道:“便就把祁應留下那些錢财分一分,她們便有着落了。”
虞思笑道:“還是陛下想得周全,我方才便沒想到這樣好辦法。”
這應當算是誇獎,蕭烈忍不住得意地想翹尾巴。
于是他接着道:“這事情也不宜太大張旗鼓,便吩咐内侍去辦便好了。省得知道的人太多,生出許多事。”頓了頓,他看向了在旁邊遲遲不離開的雷昭,随手就把這事情交給了他,“你就去辦這事情吧!”
雷昭愣了愣,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被分派到這麼一件瑣碎又麻煩的事情,他小心先看了太傅大人一眼,才應了下來,口中道:“奴婢遵旨。”
“出去辦事吧!”蕭烈擺了擺手讓他出去。
這回再沒辦法推脫,雷昭糾結地磨蹭了一會,隻好先告退。
屋子裡面剩下的内侍沒有雷昭那樣的膽量,他們小心看了看蕭烈,見他們的陛下再次叫他們離開,便乖覺地全都退了出去。
窄小的屋子裡面隻剩下了蕭烈與虞思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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