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林林總總花費了58兩8錢34文。
幸好這次周賢訛了老丈人100兩,除去撒出去的幾十兩,一趟回來身上還多了2兩17文錢。
周賢喝水歇息,在旁邊嘚瑟:“怎麼樣,你夫君很能幹吧?每次去縣城回來都是純賺。”
可不是嘛,再往前數兩次,雪裡卿和一百兩銀子也是空手套回家的。
雪裡卿哼道:“賊不走空。”
周賢也想到了這一點,不僅不老實閉嘴,還湊過去笑得讨好:“你那次是最賺的。”
雪裡卿用筆杆将他的臉戳遠。
之前的賬目都零碎不清,也沒必要去一筆一筆地計較,他都沒去記,隻算好目前家中财産有770兩銀票,7兩2錢碎銀,154文銅錢。
即777兩3錢54文。
他的一百兩沒算進去,自己壓身。
這一日雖然兩人都待在家中,事情做了不少,新衣裳、賬冊開賬和脫篩麥粒都完成了。
第二天依然是個晴天,周賢再次鋪開那塊麻布墊子,将寥寥無幾的麥子鋪在上面晾曬,之後去村裡買木料茅草,找人建牛棚和修葺屋頂。
雖然是農忙,但因播種時間等各種條件不同,有些是早麥,比如秦豐那種早早收耕結束,隻等降雨滋潤土地。這短暫的空閑裡許多男人都會選擇去做短工,或幫地主或富農收麥耕種,或去縣城找活,最多的是碼頭抗包出力氣,早出晚歸,一天能賺20文左右。
反正都是幹活,在同村還能省去許多奔波,更何況出去還不一定找到呢。
周賢沒費多少功夫,找來兩個王姓的中年漢子,跟王阿奶娘家有點七拐八彎的關系。他三兩句跟人混成叔伯和二侄子,在準備帶人去木匠家買木料時,得到指點省下一筆錢。
“賢二,你這哪用木料?隻是臨時用的,去後山砍點竹子搭足夠了,缺茅草在我家拿,一分錢不花。”
有經驗就是不一樣,周賢覺得這很有道理。不過雖然茅草随處可見,稍費些功夫割回家曬幹即可,但他需用的可不止一點點,馬上進入雨季家家都有用,對方也是客氣客氣,錢肯定要照價給。
三人拎着柴刀進了後山,看着周賢對山裡的陌生與警惕,那王伯還唏噓:“你從小就在山裡鑽,沒想到現在連路都認不清了。”
周賢彎眸:“禍福相依,山裡也危險。”
另兩人點頭:“那是。”
竹林就在西邊山腳下,不消片刻便抵達,挑揀好幾顆合适的竹子後便開始各自砍伐。周賢剛走到自己的工位,一低頭,便瞅見一隻努力往竹子上爬的知了猴。
他眼睛一亮,撿起丢進随身帶來的竹筐,拎起砍刀繼續幹活。如果走時它還沒爬出去,就說明這隻可憐的小蟬蟬命裡注定是要被下油鍋的。
下輩子投個不能吃的吧。
幾根竹子對于三個壯漢來說不算難,很快就砍好捆成兩捆。身為小東家,周賢自然不用扛,跟在後頭壓陣,路上倒是撿了一把蟬蛻和好幾種爬出洞的知了猴,勉強湊成一碟菜。
家裡有雪裡卿在,門闆沒關,能直接進去。王姓兩人将竹子放到院子裡,見到他家居然用好好的麻布做麥子的曬墊,微微咋舌,餘光瞧見坐在屋檐下做手工的夫郎時,難免有些感慨。
是周賢命好,娶了個夫郎日子立即就天翻地覆了。
在西邊雞圈旁劃了一塊地盤後,立刻開工。
搭建竹棚其實并不難。棚兩側平均挖六個深坑立柱,前後低中央高,在竹柱頂端挖槽扣橫梁,然後将稍細些的竹子截成合适的長度,削開中央位置,僅留一截竹片連接兩端,這樣彎折成合适的弧度就能直接搭在橫梁上,用篾條稍一固定,最後鋪上茅草即可。
周賢不熟這活,挖了個立柱坑,被嫌棄地趕走讓他别搗亂。
他樂得輕松,便走去堂屋門口,蹲到雪裡卿面前,捂着雙手神神秘秘道:“猜猜是什麼?”
昨日隻做好了衩袍,雪裡卿今日繼續做裡衣與外褲,用的是那匹暗紋白綢。此時被人騷擾,他擡眸掃了眼直接問:“何物?”
周賢彎眸:“手。”
雪裡卿将針插在布上,伸出左手。
下一秒院裡噗通一聲響,正搭牛棚的兩人下意識回頭,便看見周賢被自己夫郎一腳踹翻在地。
那小雪哥兒繃緊臉,眼裡有氣惱。
“周賢!”
周賢坐在地上,看着滿地亂爬的知了猴,覺得自己這一腳挨得太冤。高蛋白嘎嘣脆,清熱解毒,還活蹦亂跳,怎麼不能算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