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召喚師,菲克斯曼的行動範圍非常之廣。一般人受限于建築所劃割的街區與村落,而在菲克斯曼這裡,圍牆與道路都不存在。
順着生态位,從地穴裡的田鼠,到翺翔天際的雄鷹,他的目光無處不在。
“城市生态位可真是個有趣的東西。”揮手放飛一隻鴿子,菲克斯曼輕輕一笑,“瞧瞧我找見了什麼,一個大清洗的當事人。”
身為追随“卷柏”的狂人,菲克斯曼當然不會錯過那個在大清洗末尾冒出來的“法師殺手”。
那紫眼睛的血腥屠夫,他知道自己砍下了多麼珍貴的腦袋嗎?
“紫色……本以為是藍色眼睛加鞏膜出血的情況,現在看來卻不像,色澤太均勻了。是得了什麼眼疾?還是……異族?”想到這裡,菲克斯曼忍不住露出了兩分厭惡。
作為邊防軍的後代,他天然對“異族”充滿厭惡。而他偏偏知道,有些體型接近人類的異族,能夠使用幻術伎倆和特殊藥物,僞裝成人類。
它們潛入人類的社會,學習人類的知識,甚至會說人類的語言……而剛剛那一瞥之中的色澤,很像是異族的藥物産物。
血公爵,不會豢養了異族,令其作為殺手為己服務吧?
菲克斯曼心中警鈴大作,但下一秒,他就近乎确認了這個猜測。
在野狗的視野中,面前以手帕遮目的年輕人盯了狗兩秒後,突然消失了。
幻術伎倆!不好!
電光火石之間,菲克斯曼掐斷了與流浪狗的視野共享,下一刻,一股火辣辣的痛感湧上雙目。
“他發現了我?他和召喚術打過交道?”菲克斯曼沉默一會兒,擦去因刺激而流出的淚水,這種意料之外的情況極大的激發了他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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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述站在臨時搭建的封印術空間中,看着流浪狗被一個簡易的火法術吓得回頭就跑。
菲克斯曼不可能把“契約”浪費在一條普通的城市流浪狗上,他必然是通過“臨時契約”,暫時占用了這隻狗的視野。
這種契約很薄弱,動物的狀态改變就能影響到法術維持,在突然遭受攻擊的時候,還有可能把動物的體感反饋給召喚師。
“這種手段,确實是菲克斯曼沒錯了。”蘇子述解除封印術,轉身飛快的跑了起來。
運氣也太差了!菲克斯曼最多隻能同時共享四五個不同動物的模糊感知。他可能隻是感覺到“巷子裡有個人在吐”,随便瞥了一眼,正巧看見自己的紫眼睛了。
“啧,菲克斯曼的動物眼線可不好甩脫!”
召喚師是準備時間越充足越不好對付的角色,躲藏是下下策,隻會讓菲克斯曼有機會布下層層羅網。當務之急是逃跑,越遠離菲克斯曼的所在地,被召喚術影響的動物就越少。
召喚師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他不可能和每一個路過的小動物訂下契約。
而蘇子述得在菲克斯曼完成合圍前離開東紅城。
蘇子述用元素法術在周身裹了層輕風,提速的同時盡可能的吹散自己的氣味。他在路面上大步快走,顧不上路人望過來的詫異目光。
一個衣着體面的“瞎子”青年,以極快的速度在城市街道上趕路……這場景不太多見。
沒辦法,蘇子述劈手奪過街邊一個人的帽子,他丢下幾枚金币,連句解釋或者道歉都沒有,就一溜煙的消失在巷尾。
兩世加起來,這也是他人生第一次搶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