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霸地忍了很久才沒問出“那你認不認識羅翔”這句話，道了謝就分别了。現在站在竈台旁的李霸地直後悔自己問的方向不對，應該先問他竈台怎麼起才是。

得益于電視劇，火好歹是用兩塊石頭摩擦蹦出的火星引起來了，接踵而來的濃煙讓李霸地用掃帚杆捅了回去，最後的任務是找到肉。李霸地下意識地低頭去找冰櫃，轉了半天才意識到，古代哪裡有這麼先進的科技。

可肉呢？切菜台上一溜的香料罐，還有幾根蔥；廚房角落裡碼着幾排白菜，白菜旁邊躺着幾袋米，米袋腳邊扔了一堆髒兮兮的白蘿蔔和土豆。肉呢？

眼看鍋裡冒起了大量的白煙，要是再找不到，把這麼大的鍋弄壞了，那奉天怕是真的要把自己扔下山。李霸地在廚房裡繞來繞去，忽而想到，孔子當時收學費收的是肉幹。既然是肉幹，那麼……李霸地擡頭，看到了房梁上懸挂着的幾條暗紅色臘肉。

水煮臘肉總算讓奉天滿意了，代價是李霸地枕頭都沒沾上就要去給他做早飯。可不是嗎，出門的時候李霸地困得差點把碗摔了，哪裡注意得到逐漸發藍的天色。

還是張大哥人好，見他困得實在迷糊，主動來幫忙和面。李霸地哪敢多睡，眯了一會就匆忙過來接手。張大哥手腳比李霸地伶俐得多，很快一屜饅頭就利落地放上了蒸籠。

得了空閑，李霸地松了一口氣，擦了擦汗:“這下可好了！我以前從來沒做過飯，蒸個馍竟然還有這麼多講究……”

張大哥笑了笑:“一看你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這些活我們都是打小就做慣的。不然，之後出來住連飯也不會做，把自己餓死，那可是天大的笑話。”

李霸地說:“哪有，我們家條件很普通的……我這不是從頭開始學嘛！誰想得到會這麼累。”

張大哥說:“你不要嫌苦，這是奉天大王看你人小，照顧你。”

李霸地嚷嚷:“照顧我！？我一晚上沒睡，淨給他做飯了！”

張大哥指着廚房地闆，畫了個圈:“你沒想過，龍虎山那麼大，為什麼廚房這麼小？因為這是他的私人廚房，你是給他一個人做飯。龍虎山營寨三百多号人的大廚房在另一邊，那不是你一個小娃能忙得過來的地方。你和大王第一次見面就能踏進這裡，是他心大，你要把握住這次機會。”

李霸地看着蒸籠:“但是我不想待在這個地方，累死了，我想回家。”

張大哥說:“你家在哪？”

李霸地說:“就在……”

在哪呢？李霸地突然愣了。記憶中的地級劃分通通失去了意義，這裡沒有市鄉縣和統一命名方便查找的道路，隻有鎮和村，以及茫茫的青山。而能夠擁有集中政權的苗疆情況還好一點，如果是中原，除了村名根本無處可尋。李霸地沉默了，最後拿一句很土的話搪塞過去。

“在很遠的地方，我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