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霸地想了想:“别的都正常做啊……餅是在揉面團的時候就把鹽放進去,所以……”
嚓哈雷一拍大腿,把李霸地驚得往後一仰:“不對!你肯定不是這麼做的!我和你講,這些東西,它們吃起來都不香!”
李霸地感到迷茫:“啊?”
嚓哈雷身子前傾,手揮到李霸地鼻子底下:“香啊!味道啊!那個烙餅,皮脆肉嫩,吃下去的時候,嗓子眼麻酥酥的,甚至有股子肉味回上來!撼天阙好福氣啊,真是好福氣,他居然覺得餅就應該是這味!”李霸地隻想着趕緊走:“那你的意思是?”
嚓哈雷大手一揮:“别跟蒼狼那小子幹了!麻杆似的,成不了氣候!你來我這裡,專門給我做飯,我每個月給你五兩銀子!幫手肯定少不了你的!你要是覺得無聊啊,我還能給你安排幾個小姑娘……”
李霸地噌地站起來:“沒事我就先走了!”嚓哈雷嚷:“不喜歡小的,大的我也有!你就給個話!”李霸地伸手擡起門簾,在營帳門口站了一下。他回頭看着嚓哈雷:“我不會跟你!如果你不願意幫蒼狼,也别浪費我的時間!”
蒼狼看着走出營帳的李霸地。
李霸地呼吸了一口外面的風,問他:“你餓嗎?”
蒼狼點頭。
李霸地伸出胳膊攬住他的脖子:“那咱們回去吃飯!你說張大哥今天會不會做肉?”
蒼狼也把手搭上李霸地的肩膀。
回去的路上,李霸地的腦子裡一直回蕩着嚓哈雷的那句“幾個小姑娘”。小姑娘,是多小?比他小一歲嗎?兩歲?和他一樣大?她們唯一的任務就是陪自己嗎?她們不讀書?不學習?沒有自己的興趣愛好?沒有名字?李霸地想起大課間裡随處可見的,紮堆聊天的女同學。她們的聲音在回憶裡竟然這般悅耳。她們讨論的是什麼?明星嗎?小說嗎?相同的年齡,她們在接受教育,享受娛樂;在嚓哈雷嘴裡,她們隻會被随便安排給别人,用來打發無聊。
打發無聊。
連李霸地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不知何時,他的牙關死死地咬緊了。
她們都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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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嚓哈雷的關系,一個星期跑下來,幾乎一半的部族首領都對蒼狼避而不見,有的部族甚至壓根不讓蒼狼進他們的軍營範圍。李霸地有些沮喪:“我當時要是答應他……”
蒼狼說:“不會的。廚師再被倚重也隻是廚師,部族之間的聯系錯綜複雜,不是一名廚師能左右。”
他頓了頓。
“但是,我也很喜歡吃你做的菜。”
李霸地說:“得了,反正現在咱倆隻能吃閉門羹。說來他們是隻帶了軍隊嗎?”
蒼狼說:“後勤是行軍的重中之重,通常也被算在軍營裡。我們……去下一個部族吧,希望他們能讓我們進去。”
蒼狼運氣挺好,那個部族的首領看不慣嚓哈雷。但他也對幫助蒼狼這件事畏手畏腳,隻說軍中現在興起一陣疫病,要是蒼狼能解決,他就願意幫。
蒼狼問李霸地:“你會醫術嗎?”
李霸地說:“《本草綱目》我倒背如流!”
蒼狼對首領答道:“我們幫你!”
出了營帳,蒼狼又問了李霸地一遍:“你真的會背?”
李霸地說:“目綱草本。順不順?”
蒼狼給了李霸地一拳。
他們來到了傷兵營。裡面一股子臭味,炖煮的藥汁和腐爛的傷口一起發酵,夾雜着傷員們痛苦不堪的呻/吟,實在是一副凄慘景象。
蒼狼和李霸地探頭探腦想進去,被裡面的看護推出來:“這個病有可能傳染的!不許靠近!”
蒼狼問道:“現在的治療方法不管用嗎?”
看護一臉惆怅:“能用的方法都用了,這是最有效的一個方子。現在隻缺一味藥材,不然隻能是治标不治本。”
蒼狼和李霸地對視一眼。他接着問:“是什麼樣的藥材?如果我能拿到,那我會幫你們。”
看護激動起來:“真的嗎!那是一種藻類,隻在月凝灣生長。我把地圖給你,你們一定要快去快回啊!”
蒼狼收好地圖,道了謝轉身便走。李霸地多問了一句:“單單缺這一味藥材嗎?誰給你的方子啊?”
看護想了想:“就這一味了。給我方子的是……一個白胡子的拄拐老頭,名字叫……對,他名字可有意思了,叫忘今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