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小子，你這一份怎麼賣？”

“兩文錢一碟一袋裝三碟賣五文！”李霸地迅速彈回推車旁邊重新盛上一碟，，連珠炮般地報出價格，生怕男人反悔，“您在這吃帶走吃都行！”

男人又招呼了兩個人，三個人買了兩袋花生帶走了。接下來，在李霸地的賣力吆喝下，又有三三兩兩的幾個人過來，要一碟花生，配着饒的米酒，往李霸地遞過來的馬紮上一坐，天就聊上了。雖然人不多，好歹是開門生意，張大哥炸着補充用的花生，李霸地忙着噓寒問暖插科打诨，一時間兩人都沒想起胡小五來。等張大哥炸完最後一鍋，四下一看才發現胡小五不見了。

李霸地擡頭看看天色。

“他收攤了吧？”李霸地說，“上午溫度高，糖葫蘆要化的。”張大哥彎腰熄滅陶竈裡的火：“他人倒不壞。怎麼樣，打聽到什麼了嗎？”

很多。但也很雜，李霸地在腦子裡捋了捋才說給張大哥聽。

“瓦勒其實是多年前鎮長世亂才武斬殺的一名苗疆大将的名字，他們曾經合作過，但是因為立場又鬧掰了。”李霸地掰着指頭，“這個鎮子裡分屬中苗兩邊的紅橙黃綠四大幫沒打起來全是看鎮長的面子。哎呀他們真的這麼叫啦！就是紅幫黃幫什麼的，因為幫裡制服是紅橙黃綠四個顔色。”

張大哥往嘴裡填了把花生，聽李霸地繼續說。

李霸地說：“總之這幾個幫派打來打去都是蠻久之前的事了，最後鎮長做主劃了個和平區，鎮上新來的人都會先給引到和平區進行活動。咱們在的這片街道就在和平區裡。至于和平區之外，他們神秘兮兮地咬耳朵，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張大哥說：“靠近中苗邊境的地方，勢力混雜也是常事。你有沒有打聽到，這個鎮裡為什麼沒有魔兵？”

李霸地想了想：“世亂才武好像蠻痛恨魔世，在中原方商會被魔世控制後，他直接把人家攆出瓦勒；苗疆方商會會長看他有氣節，就願意資助他的軍隊對抗魔世。事實上咱們來的路上也沒看到幾個魔兵，可能都被世亂才武擊退了吧。”

張大哥歎了口氣。“外有動亂，内有隐憂，我們作為外人，這個鎮子也說不上安全。”他說，“隻是你要想好，如果我們再向中原内部進發，隻會越來越危險。現在回苗疆，還來得及。”

李霸地低下頭沉默了一會。爾後，他擡起頭直視張大哥：“張大哥，如果你想退出，我不會攔你！畢竟魔世入侵中原已經有一年多了，你害怕打打殺殺，我可以理解。隻不過……”

李霸地穩了穩呼吸，接着說下去：“隻不過，我更想為世亂才武因反抗而被砍去四肢斬殺的妻兒報仇！他都是鎮長了，還……普通人隻會比他更慘。躲是沒用的！”

張大哥緩緩地，緩緩地點頭。

兩人沉默地收起攤，沿着街道向前走去。鎮裡複雜的局面也帶來豐富的信息，但要驗證這些，也隻有先去梅香塢，最好能聯絡到勝邪封盾。

路上，李霸地注意到巷口的一個東西。是一個草靶子，上面沒賣完的冰糖葫蘆滾了一地。

李霸地和張大哥都停住了腳步。

壞了，胡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