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當即便将它揣了起來,但沒有走的意思:“來都來了,幹脆小人直接讓阿鼻尊過目可好?”“噢,好啊。”李霸地後退一步,“你過吧!”
總管看了看李霸地,上前輕輕敲了敲房門。
沒動靜。
又敲,還沒動靜。
再敲,仍然沒動靜。
李霸地看着總管越發糾結的表情笑得前仰後合:“阿鼻尊早就走啦!他讓我拿着名單去找他,但是我轉了一圈沒看着,再回來就碰見你了。本來想直接給你的,誰知道你對阿鼻尊的義子就這個态度。”
總管漲紅了臉:“這……莫怪小人!黑瞳名單隻能内部傳閱,您雖是阿鼻尊義子,但小人總歸謹慎些的好。”
李霸地說:“謹慎是好事!回去給它收好了,可千萬别弄丢。對了,梅香塢最近的青梅酒賣得不錯,這兩天又進了一批新的,你拿點回去嘗嘗?”
當總管抱着酒壇的背影消失在梅香塢門外後,李霸地靠着門框舒下一口氣。總算……這一關暫且度過了。既然劍無極和雪山銀燕沒有跟着蘭叔一起走,那他們應當有什麼事需要自己辦,還得回去才行。
這邊李霸地剛出門,那邊雪山銀燕就和劍無極杠了起來。
“就算不讓他知道王姨的情況,董元……”雪山銀燕執拗起來很難拐過彎,“最起碼要讓他了解一點近況啊!”
劍無極急得直敲他腦門:“說你是牛别真的變成牛啊!王姨在鎮安死得那麼慘,他身處消息中心,怎麼可能一點情況都不知道?而且他的臉色差成那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像我一般,處在發瘋邊緣啊!”
雪山銀燕安靜下來:“發瘋……”
“是啦,瘋啦!”劍無極揪着雪山銀燕的耳朵,“見到誰都念叨王姨的名,最壞是直接撕破僞裝,不管不顧找上蕩神滅要他償命啦!”
“可……”雪山銀燕還是放不下董元,“王姨的兒子,還拜托我們一定要感謝他救了瓦勒。”
“這種感謝到魔世滾回魔世後再說也不晚。”劍無極搓着下巴,“當務之急是穩定他的情緒,這樣的創傷若沒有專業人士處理,我們兩個三腳貓能做的——”
“保護他。”雪山銀燕說。
李霸地一進雜物間就被雪山銀燕按住,摸完額頭測脈搏,測完脈搏看舌苔。
他大吵大嚷:“依幹啊(你幹嘛)??”
雪山銀燕這才松開捏住李霸地舌頭的手:“我之前做過殺手,簡單的醫術也會一點。你剛才的情況很不對勁!不是你說沒事就沒事的!”
李霸地說:“你這個殺手的職業更不對勁吧!根本看不出來啊!”
劍無極跟着摻和:“我也說他那三腳貓醫術看不出來啦!但是賣酒的,你當時臉色真正很不好。是不是這兩天沒睡夠,頭殼昏昏呢?”
李霸地叉起腰:“沒睡夠歸沒睡夠,我可清醒得很。你們要是有什麼要我做的事,保證記得一清二楚!”
“别太緊張啦!”劍無極再次将胳膊纏上李霸地的脖子,“就算沒什麼事,我們也想關心一下,有一個在梅香塢辛辛苦苦卧底的小跑堂,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李霸地看看雪山銀燕又看看劍無極:“别說得跟你們和我差很多……對哦,你們多大?”
劍無極自豪地自報家門:“是十七歲的天才劍者啦!”
雪山銀燕點一點頭:“十八歲。大哥和我相差約一年。”
李霸地抓抓頭發。雪山銀燕和俏如來是親兄弟,年紀還需要估算嗎?他們是不是很久沒見了?
“啊,險些忘了。”雪山銀燕從懷裡掏出幾張紙來,“這是瓦勒鎮的鎮長世亂才武要交給你的信,你若空閑,便讀一讀吧。”
李霸地将信疊好,收在裡衣中:“也好。我很久沒有鎮長的消息,希望他們過得都好。”
劍無極在雜物間裡大跨步地走來走去:“要過得好,得做萬全的準備。眼下我們的任務,是查探城内布防;但黑瞳衆多的現下,要如何躲過黑瞳眼線,還需要賣酒的多多幫襯啦。”
李霸地想了想。
“要不你們就别躲了。”他說,“直接加入黑瞳呗?”
“開玩笑,我開玩笑的!”不出一會,李霸地就在雪山銀燕強勁的肘彎裡大喊大叫,“還有另一個招,真的招!不騙你!騙你我是殺生鬼言!”
他招呼其餘兩人蹲下來,用指頭在沙土上寫寫畫畫。
“從城外嗎?”劍無極搓着下巴看李霸地畫的簡易地圖,“大緻我能理解,但具體……”
“具體管不管用,我們随機應變。”雪山銀燕拉着劍無極站起來,“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
他們也摸了摸手腕,接着噌的一下就沒了。
李霸地有種被抛棄的感覺。
不過是時候去休息了。李霸地轉過身,将一屋子血紅的夕陽關在身後。明天還得上黑白郎君的課,耽擱誰都不能耽擱了他。也不知道隔壁家的雞能不能叫醒自己……
一夜就此過去,第二天一早,黑白郎君便站在空地裡,等着緊趕慢趕氣喘籲籲跑過來的李霸地。
“對……對不起……呼……對不起師尊……”李霸地彎下腰喘了好一會,“我,呼啊……我忘了……我忘了沒内力跑不快了!”
黑白郎君搖着扇子笑話他:“思慮不周,做事不詳,丢三落四也不用練武了!好了,狀态還算可以,看來你昨晚的确按我說的好好休息過。接下來的訓練,你可要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