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支持的人多了，尚同會自然而然走上領導之位。”萬雪夜撫摸着背上大刀，“我們向盾主呈報，盾主也隻是任他們加入尚同會。”

“保留勝邪封盾架構，以個人名義加入尚同會的決定，也是在這之後才做出。”幻幽冰劍不滿地蹙着眉，“真是的！倘若早幾天，我們哪裡還要忍受這種虛假的會議！”

戀紅梅拉住幻幽冰劍的手，又安撫地拍了拍萬雪夜。

“既然是盾主的決定，往往有他的道理。”她說，“我們不要站在這裡吹風，下一步的行動，還是回黑水城再商量吧。”

幻幽冰劍扶着戀紅梅進馬車廂，萬雪夜和李霸地輪流趕車。鬼祭貪魔殿與黑水城的位置并不近，馬車走不了地下驿站，四人用了三四天的功夫才到達目的地。

但戰争已經結束，他們并不急躁，而是沿途欣賞着那些正在重建的城鎮和村莊。在戰火中幸存的人們辛勤而和諧地忙碌着，欣欣向榮的景色令人心情愉快。

到了黑水城，迎接馬車的是一個活潑的女孩子，後面跟着一個灰臉豁牙老頭。女孩子圍着萬雪夜姐姐長姐姐短了一陣，才拉着萬雪夜的袖子和李霸地揮手打招呼。

“陌生的阿弟，你是爺爺說過的坤儀載星嗎？我叫小玉！”她朝李霸地伸出手，“爺爺很早就說你要從苗疆回來，我很期待呢！”

李霸地覺得小玉看着和他差不多，不太願意被她排小輩分：“小玉嗎？我的确是坤儀載星，頭一次到黑水城。你說的爺爺，是……”

他把手從小玉手心裡抽出來，目光投向豁牙老頭。

老頭倒不避諱：“是，我是她的爺爺，魯申。現在黑水城是我管理，你叫我大匠師就好。”

“原來是大匠師，久仰。”李霸地上前給他行禮，“我回黑水城是為了稍微調整一下，不打算長住。您看娘的住處附近有沒有空屋子？簡單收拾一下就好。”

戀紅梅走下馬車，來到大匠師面前。

“這位坤儀載星，就是我與你講過的義子。”她拍了拍李霸地衣服上的灰，“大匠師，行個方便，尋處地方讓我們幾人叙一下舊，好嗎？”

魯申找的地方是一家旅館，李霸地看客人不多，掏錢包了一層，圖個清靜。這一夜，四人秉燭夜話，讨論着将來的打算。

“本來，我也沒有加入勝邪封盾。”

幻幽冰劍捋着耳邊垂下的發絲。

“一開始，我還以為盾主會是坦誠的人。想不到，他也開始打啞謎！我是從還珠樓出來的，打啞謎的人有多難伺候，我最清楚。”

她垂下眼簾。

“有時候看少樓主忙前忙後，我都替她心疼。但仔細一想，她自小追随樓主，備受樓主青睐，我有什麼資格同情她？既然出了還珠樓也要猜别人的啞謎，我還不如回去。最起碼，舊人的啞謎也更好猜些。”

萬雪夜閉着眼睛，沉思着。

戀紅梅便接上話茬：“至少你還有武藝傍身。我的武功不濟，又不會其他手藝，哪怕出去闖江湖，也隻是給自己和别人添麻煩。在黑水城這段日子，我發現侍弄瓜果比伺候人舒服得多。若無他事，我會一直在黑水城等你們。”

李霸地說：“好啊，娘，你種瓜不要忘了給我留着！武林大會的日子就這兩天了，俏如來不讓去，又死活不說原因，我倒要看看是什麼龍潭虎穴。他們把玄之玄說得那麼玄乎，莫非真是什麼世外高人嗎？反正我要去見見！”

萬雪夜睜開了眼睛，看着在夜風中跳躍的燭光。

“我要去找獨眼龍。”她說，“我一定要向他問清楚，怎樣才是真正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