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砒素?”
被千葉警官的告知晃了神,在救護車和警車到來的這二十分鐘内,我一直處于恍惚狀态。
“果然是砒素。”
我聽到柯南他們的低語。看來聰明偵探組合已經推理到這一步了。
但是……為什麼會有……?
“聽柯南說二若君之前有提到過喉嚨痛,口渴,腹痛,然後忽然犯惡心及嘔吐。這是砒素中毒的表現。剛才檢測出這棵聖誕樹上有微量的砒素,最大約等于砒素的中毒量。可能是傷者沒有注意清洗誤入口中引起的微量中毒。”千葉警官很認真地與柯南他們讨論着情況,我卻完全在情況外。客廳内已經被警方的人到處搜查了個遍,聖誕樹也因為有重大作案嫌疑直接被剪成了小半個秃子,有問題的葉片和裝飾挂件全部變成了證物。證物數量一時讓鑒識科的警官傻了眼。
“阿一……怎麼樣了?”
被我提問的千葉警官看了下手裡的筆記:“二若君沒有生命危險,畢竟隻是微量,引起了類似急性腸胃炎的中毒反應,加上過度興奮導緻了暫時性昏迷。由于及時送醫和解毒劑的中和,對内髒的損傷還在能修複的階段。隻是恢複健康可能要一陣子了。”
……沒想到還真有賽車遊戲的份。“……那食物……”我記得砒素是入口劇毒吧,在阿加莎·克裡斯蒂的小說裡有出現過幾次。
“很遺憾,雖然幾乎煮熟的部分都沒被污染,但還是必須清理掉。不過小姐應該沒有危險,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醫院檢測。”安室回答了我,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微妙,似乎我是嫌疑人似的——最近補了不少推理小說,在這種情況下我有最大嫌疑這點無疑是肯定的。這時候扯些“阿一是我表弟我怎麼會害他”的台詞,完全就是真兇慣用的手法,我可不會那麼傻……嗯?我并不是兇手啊?幹嘛要避開兇手flag套路?
“請問屋主,這棵聖誕樹是從哪裡得來的?”沖矢昴忽然插入對話問我。是我心理作用嗎,稱呼似乎變得很生疏,雖然我們今天才剛見面就是了。難道這兩位都在懷疑我?
“是……倉庫……裡找到的。”
“倉庫?那個打不開的?”柯南一見我點頭,便帶頭沖出了屋子,随後跟着安室和沖矢,接着是問他們要去哪兒的千葉警官。我……我還是跟着去好了。
帶着孩子們在屋外空地休息的蘭見了我,忙問:“怎麼樣,二若哥哥沒事吧?”
“說是……無大礙,休息幾天……”
“沒事就好!”她把這個至少能說是好的消息告訴了孩子們。趁這個空,我也急忙趕去後院竹林。
倉庫門前已經聚集了好些人,看上去正在想辦法開門。
“這裡面……”
安室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我别說話。他指指門内,柯南和沖矢立即了然的樣子。他和沖矢是離倉庫大門最近的,似乎他隻是從木材間隙縫的影子就看出了不對勁。
會有什麼不對勁?噓的話,應該是因為裡面有能聽到聲音的東西吧?這個事情太費右腦了,我決定不往下考慮。
“有人……”走到我面前讓我後退幾步的柯南小聲對我說道。
原來如此。大偵探直接給正确答案了。
所以現在是要做什麼呢?
我看着安室和沖矢兩人離開了門前幾步,連暗号都沒打就同時沖向大門——脆弱的舊屋木門被直接撞破成了幾瓣。
“不許動!”千葉警官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本職,對門後倒地的人大喝一聲。但比他聲音更快的是那兩位青年,直接壓在了對方的身上——是一個全身漆黑的男人。
安室和沖矢是身形普通但隐藏健壯的男性,由于職業習慣,我有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觀察過這兩人,肌肉線條雖非飽滿但到底和警視廳的那幾位還是有很大差别,想來他們一定是有堅持長期鍛煉的習慣。我直到半小時前還有過一絲想讓他們做繪畫模特的想法。
但現在,這兩人的身下有個仿佛是熊一般的巨大男人,即使是渾身漆黑的服裝,仍然無法掩蓋那壯碩的體型。這一對比,反而顯得安室他們嬌小起來。當然現在沖向那三人的柯南小弟弟,就更加微型了(無惡意)。
“嗷————!!!”
黑衣男人如野獸一般嚎叫起來,吓得我幾乎想捂住耳朵。站在倉庫周圍的幾位警察,也都不約而同地怔住了。接下來的事,就像是好萊塢大片,随着怒吼,他就這樣掙脫開了安室與沖矢(我猜這兩位也是被嚎叫震驚了)。他完全無視離他最近的兩人與柯南,就這樣像巨人一般——朝我沖了過來。
“莓愛裡姐姐!”柯南的呼喊成了這人腳步聲的伴奏,我隻能從那個高大身影的動作間依稀看到其他幾人奔來的動作。
就在我本能地退了一步時,對方已經抓住了我的肩膀——
“莓子!”
——莓子……莓子……莓子……
似乎這聲呼喊有回音一般,在腦海裡反複回響着。
我的思緒一瞬間陷入了回憶裡。那是我不久前剛想起的……快好好想想,就在那裡——
——很驚人吧——是女神哦——她叫——
——那個很驚人吧——寺院供奉的是女神哦——她叫黑暗天——
——莓子你看,那個很驚人吧?很少有寺院供奉的是女神哦。她叫黑暗天女,是一位掌管不幸和災難還有疾病的女神,但那是為了……
對了,莓子是父親對我的愛稱。
就好像他把母親栗子(KURISU)叫成梨子(RIKO)那樣,莓愛裡(MEARI)是莓子(MEKO)。爸爸總說那樣比較可愛,不過我一直想吐槽,要可愛的話生的時候起個更可愛的名字不就行了。
知道這個稱呼的人,除了家裡人和老家的鄰居外,就連阿一都不知道,在東京隻有叔叔家——也就是路良院的人常聽爸爸這麼叫。
所以面前這個人……“是誰?”是老家的人?還是寺院的?我想不到哪位小僧是這副體型。
奔向這邊的人們就在我回憶的片刻間,已經再次壓制了對方。
我被安室拉到了身後,接着我發現身邊還有擋在我之前的柯南在。而沖矢則和千葉警官他們繼續攔着對方——但這次沒有壓倒他。
“姐姐認識他嗎?”柯南小聲問。
“……也許……”
“……知道名字嗎?”安室也跟着問,接到他回頭射來的視線,我搖了搖頭。可我又覺得我該是知道他的名字的,又點了頭。他一愣:“是一時想不起嗎?”
“……嗯。”
那邊突然興奮的野獸先生似乎更亢奮了:“臭丫頭,你的腦子是木頭做的嗎!裡面是空的嗎!還是全是水晃來晃去的!”
這人怎麼人身攻擊啊?!
“……生氣!”可惡,一時想不到回敬他的話!要是換個時間——
聽到我這麼說的安室忽然換回了原來微笑的表情:“别氣别氣。”
……那就不氣咯。讓我好好回憶一下這副讨人厭的嘴臉到底是誰——
——臭丫頭!是——
腦子裡确實閃過了類似的畫面。
——
——
——“…………啊——!!!”
伸手越過安室的肩膀,我指着對面臉色已快和黑衣同化的人大喊(我猜是我這天說話聲最大的一次):“……角川書店!!”
回應我的是一片摔倒聲。——這不是漫畫,大家能不能别那麼演技浮誇?
“什麼?哪裡有書店?”
“那個遊戲的攻略本是角川書店的嗎?”
“咦,我喜歡小學館……”
身後傳來孩子們的聲音,柯南向後方喊道:“你們别過來!”
“柯南,你沒事吧!”
最先跑到我身邊的是扶住柯南的小蘭。
……感覺一個很詭異的場面被這些人輕易打破了。
“……書店你個鬼!”
“呀——有巨人!!!”
巨型男子的大音量吼聲把剛趕到的孩子們吓得尖叫。
“誰是巨人啊?!誰是書店啊?!是jue川不是jiao川書店!!SUMIKAWA!!!……啧,書店兩個字是多餘的!”
——臭丫頭!是jue川不是jiao川書店!!……書店兩個字是多餘的!
沒錯沒錯,就是這個吐槽!
原來……原來是那麼大的嗓門嗎?!——我想起來,他是在路良院修行的沙彌“角川有藻”,比我大5歲,是整個寺院裡最年輕的修行者。無論是第一次見面的十年前,還是那次火災的五年前,他總愛來鬧我,我則一直玩他的名字梗。在路良院家,除了父親外,他和我說過的話比主持伯伯的還多。他是一個脾氣不好沒什麼耐心的人,印象裡每次看他和爸爸下将棋,他一輸就會瞎嚷嚷“有本事再來一局”,大概這嗓門在如今功力更上一層樓了吧。
“阿角……!”我循着記憶呼喊,“是阿角?!”
“你才想起來嗎,臭丫頭?!”
“……我怎麼知道……猴子會進化成猩猩啊!”
“你——”激動的阿角再次試圖掙脫圍住他的人,我發現困住他的男人們都在憋笑。“有本事再說一次!!”
這懷念的台詞!若不是因為阿一出了事,我此刻便是要笑出聲來——對了,現在不是相認的戲碼,是推理,是辦案!
“……阿角你知道砒素的事嗎!”
他終于又停止了反抗,整個人的氣勢在瞬間收斂。
“你知道了啊?”
“……咦?”
我沒有懂他的意思。但我至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繞過安室,我直直走向了他。沖矢他們不知何時也停下壓制他的動作。大概是推測出了現在的情況。
“……什麼意思?”我又問了一次。哪怕我無法理解,在一旁聽着的沖矢也一定能聽懂吧。而且我能聽到,身後還有安室和柯南緊跟着。
走到他面前時,我又忍不住想感歎他的高大。在我記憶裡似乎是180上下的他,此時他已超過兩米——假設沖矢有180的話。五年裡他吃了什麼長成這副模樣啊?
但與身形不同,他的态度不再是之前的劍拔弩張,而變得克制了:“那個倉庫裡是有砒素。”
千葉警官似乎要說什麼,被走到他身邊的柯南拉了拉衣袖。我看見兩人緩緩向後退着,退向倉庫。
而安室和沖矢似乎對這邊更感興趣,繼續待在我和阿角的左右兩側,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阿角看了這兩人一眼,略顯不安,是因為剛才被突然攻擊造成的憂患意識吧。
他又開口繼續:“我看了新聞,知道你又住回這裡,而老闆死了。怕你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傻乎乎地去倉庫所以想先處理掉那個。”
“但你擔心的已經發生了。”安室代替我對他說道,他确實說出了我想說的,“不如還是把話說說清楚吧。砒素的前因後果。”
“那是——”
“喂,你們幾個來幫個忙!”倉庫那裡傳來千葉警官的聲音,打斷了阿角的話。
7
那确确實實與記憶中一樣,是一尊黑色的女性塑像。衣着褴褛的長發女性有着一張醜陋的惡鬼之臉,四隻手拿着不同的武器和人骨,坐在一堆屍骨之上。與記憶不同的是,如今神像的正面有大片焦痕,已經連那張猙獰的臉都看不到了。
小時候,當我第一次見到這尊不算大的神像時,非常害怕,甚至止不住顫抖。但之後考試的那次卻沒有再害怕,是因為父親告訴了我的一件事。
——但那是為了……
那後面半句話是什麼呢?
也許需要從阿角的叙述中尋找答案。
經過警方的初步化驗,正是神像上有一層砒素,而之前擺在倉庫時與聖誕樹發生了擦碰,便導緻了聖誕樹沾染了砒素,因此負責裝飾樹的阿一便遭了罪。
是我害了他。假如我沒有打開倉庫便好了。明明住在這裡幾個月來都沒有那樣的好奇心,卻偏偏在聖誕節前想着有沒有實用的東西可以……讓阿一打開了那裡并找到了聖誕樹。
因為神像作為證物被立即帶走了,把罪魁禍首找到的警方也陸續撤離,隻對倉庫裡其他物品草草檢驗一番,并不再增加證物。
跟着千葉警官一起回櫻田門提取筆錄,因為阿角暫時還有一定嫌疑,隻讓他與兩位警官同乘警車,而我和柯南坐着安室的車跟在後面——不過為什麼又有柯南?
“大家和小蘭姐姐一起坐昴先生的車回阿笠博士家,那裡已經坐滿了。”
你說的好有道理,但我依然深表懷疑。肯定又是偵探的借口,寫作偵探讀作騙子。
“莓愛裡小姐能說說那位先生的事嗎?”
司機位的安室趁一個紅燈的當口回頭看向我,我伸手示意讓我思考一下。他也沒催,直到紅燈結束又繼續開車,仿佛那句話沒發生過一般。
但我知道看着内後視鏡的他和一旁靠近我的小偵探是不會放過我的。還是乖乖組織語句吧,真想喝杯咖啡或者吃點巧克力……
“對了,有灌裝咖啡,要是不介意的話請。”像是在我心上裝了竊聽器,安室熟練地從前排扔來一罐咖啡,被柯南接住。“我也有巧克力哦。”他順帶一起遞給了我。
原味咖啡和巧克力?我比較喜歡黑咖啡和黑巧克力……
當然不能因為這個原因拒絕。“謝謝。”我先吃了巧克力,然後乖乖喝起了咖啡。
還好剛才回憶已經調動起沉睡的腦細胞了,現在靠着可可和咖啡的勁頭,在到達目的地之前我就感覺到思路清晰起來。
“角川有藻,是十年前開始在路良院修行的沙彌。現在應該是29歲。看樣子好像也沒繼續修行了。我在寺院大火後入院得病……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這是我整理下來的大緻情報,非常有限,幾乎毫無用處。
但安室和柯南卻并不介意,開始了雙人推理秀:
“那麼那人知道神像有砒素的事便也不稀奇了。”
“嗯。神像有砒素之事本身也并不稀奇,金澤的日本武尊像即是如此。”
“柯南君也想到那個了嗎?但是日本武尊像的砒素作用是不讓鳥糞沾染雕像,這尊放在寺院佛殿中的神像又是為了什麼?莫非是因為那裡曾是天主教徒的殉葬地,而将砒素作為迫害的刑具?”
“安室先生對那個神像有一定了解吧,還有什麼情報?”
“這要問莓愛裡小姐了。”安室又側頭瞥了我一眼,這是叫我再絞盡腦汁想點有用的。
我能想到的,就隻有那句話——“黑暗天女,是一位掌管不幸和災難還有疾病的女神,但那是為了……”我停頓幾秒,發現還是想不起之後的話,“我父親應該有和我提到過相關的事。我雖然記不得,但我知道,我曾經害怕那個神像,卻在他的一句話後忽然不再害怕了,反而……”
柯南的腦袋湊了過來:“反而什麼?”
這個場景讓我想到第一次認識他的那天,在佐藤警官的車上也是這樣和他說着話。和那時候的感覺有些類似……
“……反而感覺到一種安甯。”
“安甯?”兩人同時問。
“嗯……”我要怎麼說呢,讓我想想,“神像有個秘密,我雖想不起但我想那一定很特别,而當我知道那個秘密的時候,感覺我能理解神像恐怖的理由了。”
兩人也幾乎同時陷入了深思。
我隻能在柯南身邊,聽到他喃喃着:“難道……”
一擡眼,後視鏡裡安室先生的臉也是一副沉思的模樣。
嗯,聰明的大偵探們一如既往地高速運轉中。不過要小心駕駛啊。
8
被門口的警衛引導進停車地,柯南率先跑下了車,說是要去填申請——看來他很熟悉這套流程。
我正要下車的時候,卻見安室沒有動作,略疑惑地停下了伸出去的腿。
“啊,我就不上去了。”這種說法,顯然也是位很熟悉内部構造的人。安室指了指方向盤,“我在這裡等你們。”
“……這可不像個偵探哦?”
“我不過是一介咖啡店的偵探,怕是難登警視廳大堂。”他依舊是營業性笑容。
既然人家說不要,就沒辦法了。
“那就麻煩你等一下了……”感到歉意的同時,我也不能讓柯南等太久,便在他的目送下離開了車。
我與阿角在不同的問訊室——這是當然的。
雖說我已幾乎沒有嫌疑,但再怎麼說也應該單獨提取筆錄……所以那邊的小學生又是怎麼回事?
“柯南問訊室不是小學生該在的地方啊。”給我做筆錄的是千葉警官,他正無奈地看着坐在一旁空椅子上擺着腿賣萌的小朋友。剛才被他領上樓的時候,他告訴我阿角在對面的屋子裡,由剛回本部的目暮警官他們負責,于是他就來繼續給我做筆錄了。
筆錄很快就做完了。大緻的情況都和我之前描述的一樣,就連阿角的情報,我也隻能把告訴柯南他們的再說一次。畢竟我現在就隻想到這些了。
“這麼看來這個案件是個意外啊。”千葉警官邊寫看着自己的報告邊說。
柯南也在一邊瞥着他的筆錄,那副眼鏡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他看得頭頭是道。
“可以算是意外嗎?”雖說我并不覺得自己或是阿角會是兇手,也認為聖誕前夜不會有壞人,但對于在一個月内經曆了兩次親人遇險的事故,我沒有辦法不産生疑問。
千葉警官正想說話,柯南卻先一步開口了:
“啊,目前看來确實是意外不會錯。塗有砒素的雕像因為最近的雨季濕氣重,污染了倉庫内其他儲物。恰好姐姐打開了倉庫搬出了沾有微量砒素的聖誕樹,但因為整理聖誕樹的是二若先生,首先接觸的是他,接觸最多的也是他,恰好達到中毒劑量而引起中毒,這就很合理了。”柯南接着又看向門的位置,“至于那位‘角’川先生,由姐姐證實了是以前寺院的工作人員。其說法因看到新聞知道姐姐住回來和屋主已經逝世,想偷偷去倉庫搬走那尊神像——這個的事實究竟如何,還要看目暮警官那邊了。”
“基本上和柯南說的一樣。”拿他沒辦法的千葉警官站起了身,“我去和目暮警官彙報了,你們先在這裡坐一會兒,一會兒和目暮警官他們打個照面吧。”
确實,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見過對方一次了,這次又要麻煩對方。而柯南嘛……我想和那位胖警官已經非常熟悉了吧。
隻剩我和柯南兩人後,他自然向我搭話:“對了,安室先生是為什麼不跟着一起上來的啊?”
我想了想:“說是一介咖啡店偵探,怕難登警視廳大堂。”
他噗嗤一聲大笑起來。很好笑嗎?莫非這其實是個笑話而我沒懂?
“太厲害了,安室先生!理由都說的冠冕堂皇!”他笑着感歎,“不過他肯定也不會傻傻在車裡等我們吧。”
……嗯,也是。“也許是想趁機抽根煙?”我順着他的話猜測。
他總算停下了小孩子的笑聲,露出淘氣的神情:“找個自動販賣機,或者上個廁所,也說不定啦。”
您推理得是。
“——也或者是見見老熟人。”
“……他有認識的人在這裡嗎?”
“畢竟是偵探嘛。”
是哦,偵探和警察的關系,我在這孩子身上已經看過了。
9
和柯南聊起推理小說的事不知不覺就到了門又一次打開的時候。進來的是高木警官。在這些警察裡,我對他的印象特别深。
“高木警官。”我和柯南一起打了招呼。
“啊,嗯。”他似乎頭上還挂着汗,“目暮警官叫我來告訴你們一些那位角川有藻先生的事。”
“有什麼新進展嗎?”柯南從椅子上跳下直接站到了桌子旁仰視着他。
隻見高木警官迅速翻閱起手裡的筆記:“初步調查下來,角川有藻先生在五年前确實是姬殺路良院的修行僧人。在那一年的事件後轉去其他地方修行,但不久之後就還俗了。據他稱之後有三年在海外旅行,現在沒有正職,到處打工。最近這段時間在搬家公司打工。”
嗯,整理得非常有條理。
“海外?”柯南似乎對這個經曆很好奇。“那個角川先生在海外旅行三年?”
“他說是去修行的。”高木苦笑,“你看他那個大個子,據說是在國外學習拳法鍛煉出來的。花了三年覺得太累就回國了。”
“拳法?是去中國學習少林拳法了嗎?”
“哦,柯南,你可真清楚呢。”
“啊哈哈,昨天電視上有放到中國少林寺的介紹……”他解釋完後看向我,“姐姐知道這事嗎?”
“我和他有五年沒聯系過啊……”我這才想起之前沒提過的一件私事,“不過要說到少林拳法的話,我中學時是少林拳法部的哦。”
“咦?!”柯南一臉震驚,高木警官更是仿佛聽到了個不好笑的美式笑話一般僵住了。
“那陣子因為爸爸……我父親的事,我特意考了有少林拳法部的高中,還考過初段,算是個青袖章少拳士呢。——不過現在是沒那個本事了。”
“啊你的病……”高木警官說到一半捂住了自己的嘴。這話沒說錯不用那麼在意啦。
柯南新奇地看着我:“第一次聽你提到,好像很厲害啊。”
“哪裡哪裡,沒有小蘭小姐和世良小姐厲害。”
“你的比較對象不太對……”
“嘛,總之,大概是因為我有提到過社團的事,讓阿角記住了吧。”
高木點點頭:“是這樣啊,感覺兩位雖然有五年的空白,卻還有很多聯系呢。”
嗯,還真的是。“孽緣吧。”我笑了笑,“不過原來他是這麼變大的啊。”
“以前的角川先生很矮小嗎?”
“也不是,大概和沖矢先生差不多高吧。不過沒那麼壯,比較瘦。”
“猴子進化成猩猩……噗!真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