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什麼原因她記不清了。
總之,從酒精的騷動中稍微捕捉回意識的時候,她無疑正躺在安室透的懷中。
“…………?”
原本以為是幻覺,她使勁眨了眨眼,卻還是沒有打破這個幻象。——“……欲求不滿?”
“瞎說什麼!”幻覺中的安室反駁道。
這個幻覺了不得,還帶人聲還原。莓愛裡想,這大概是夢吧。
“果然是欲求不滿……”她這鐵定是做春夢了。真是糟糕。她确實覺得安室透這個人不錯,但應該僅止于對男性的欣賞才對——就像她也覺得柯南不錯啦,沖矢先生不錯啦,書店的店員不錯之類的。她可不會做被小學生抱着的夢啊……
“……你到底是在說醉話還是夢話啊!”
非常真實地,安室用着幾乎惱羞成怒的聲調吐槽她。
半分鐘後,連着被搖動了數下,她才清醒了幾分:“不是幻覺也不是夢……太好了。”她不禁微笑。
還迷醉着的臉頰配上笑容,這殺傷力讓安室沒來由地一窒,呼吸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總、總算清醒了啊?”他的語調和之前相比溫柔了些。
“……太好了,不是春夢。不是欲求不滿。”莓愛裡拍着自己小小的胸口,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我對安室先生有什麼非分之想。”
“……這是我的台詞才對。”
“……?安室先生也做了奇怪的夢麼?”
“……是夢的話也絕對是惡夢,現在馬上就想醒來的夢。”安室瞪了她一眼後,别開視線放開了她。
并沒有對那個懷抱有任何留戀,但莓愛裡卻感覺到了失落。“……啊。”是因為人的體溫消失了。
直到剛才還十分溫暖,甚至有些熱度的身體被剝離的瞬間,就隻有冰涼的空氣包圍自己了。
對她的感歎不明所以,安室疑惑地看着她:“怎麼?”似乎是既怕她又說煞風景的話,又不希望她什麼都不說。
“……安室先生的懷裡比較溫暖。”她老實坦白。
這話還說着,她自己就臉紅起來——這話怎麼聽都很暧昧。
這不,剛說完,她就看見安室的臉也跟着變深了顔色。她已經很習慣看到這人害羞的臉色了。
安室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張嘴想說什麼,這讓她緊張起來,可他隻是動了下嘴型,并沒有發出任何音來,倒反而讓她更緊張了。
“那……你冷麼……”好不容易再聽到他的聲音,隻是輕輕的一句。
“不冷,還有點熱。”畢竟是不小心喝多了嘛。莓愛裡用手捂住雙頰,确實是滾燙滾燙的感覺。“酒精……揮發不掉。”
安室白了她一眼:“……你是笨蛋嗎,酒精的揮發性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我知道啦……”放下手,剛接觸過高溫的手心也變得失落起來,莓愛裡望着自己的手心,想到個主意。
——“你這是幹什麼!”
被忽然捧住臉頰的安室本能地向後退,想掙脫她的雙手。
“我在想,安室先生和我的體溫,哪個比較高。”
“……所以你有答案了嗎?”
“嗯?”她想了想,“我不知道。”
“……”
“安室先生知道嗎?”
“…………”
“果然偵探也不知道啊……”
“……這和是不是偵探沒關系吧。”
“也是哦。”
“那你還不放手?”
“一定要放嗎?”
“……你有不放的理由嗎?”
想了會兒,她實在找不到好的措辭,便吞吞吐吐道:“欲……求……不滿?”
“——?!”安室似乎又向後退了一步,但這次并不是為了掙脫,而隻是單純的震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那麼大聲别人會聽到的。”
“孩子們早就睡了。”雖然這麼說,安室還是放低了音量。
“沖矢先生呢?”
“在書房,客房隻有孩子們。”
“……沒有回去嗎?”
“下雨了,你聽,外面有雨聲。”
“哦……那安室先生為什麼在這裡?”
“我負責把你送回你的卧室。”
“為什麼?”
“因為你迷迷糊糊抱着我不放,也不知道哪兒來那麼大力道。”
“我抱着安室先生不放嗎?”
“否則也不是我把你抱回房裡了。……你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嗎?”
“……我隻記得喝醉了,安室先生抱着我。”
“是你抱着不放我才……”他說到一半,忽然不說話了。
莓愛裡感到疑惑:“我不放手安室先生就隻能抱着我嗎?為什麼?”
“不是這樣……!我隻是……!”
“安室先生……欲求不滿?”
“瞎說什麼!”
對話仿佛又回到了一開始。
莓愛裡恍惚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剛才的幻覺與夢裡。
她忍不住把手往下移,抱住了安室滾燙的身軀——“你這個人……!”安室驚慌地小聲喊道。
“果然是欲求不滿……”
“……不是這樣!”他急着又想掙脫,可看着莓愛裡通紅的臉,又狠不下心來。
“我剛才發現,”她蹭了下剛才體驗過的溫暖懷抱,“我突然對安室先生有非分之想了。”
“你到底是醉了還是太困了啊……!”
“都不是……不是幻覺也不是夢。”就像是回到了開始那樣的對話,“……真是太好了。”
“…………明明之前還說沒有非分之想的。”
“不行嗎?”她可憐巴巴地問。
這下,安室透的防線無處可防了。
“……這是我的台詞才對。”
“嗯?安室先生也有非分之想嗎?”
“……是欲求不滿。”他深色的臉頰貼向她的額頭。
一個輕輕的吻,落在她額發間。原本滾燙的體溫這下更高了。
安室看着她瞪大的異色雙眼:“讨厭嗎?”
“……不讨厭。”聲音忽然幹渴起來的莓愛裡呢喃着,“但是熱量……揮發不掉。”
她看見安室正對着她笑,差點以為這還是個夢——畢竟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是一臉不滿的表情——嗯,是欲求不滿。但他笑了……
“現在滿足了嗎?”她問道。
“你的欲求呢?”
“揮發了。”
“很好。”安室繼續笑着,看着她呆呆的表情,“但我的還沒揮發掉。”
那要怎麼辦呢?莓愛裡思考着,不過夜晚的她向來不擅長這個。
看穿了她的煩惱,安室回抱住了她:“是啊,怎麼辦呢?我一個人可沒辦法搞定啊。”
“……安室先生在說黃段子?”
“……你真的很不會說話耶。”
“因為現在是夜晚。”
“夜晚啊……”安室眯起了雙眼,“夜晚的話就沒辦法了。”
“什麼沒辦法?”
“我不知道我們倆的體溫哪個更高——”他忽然話鋒一轉,回到了剛才的問題,“但我有個辦法讓它們變得一樣。”
“那麼厲害?”
“啊,很厲害。因為我是偵探啊。”說罷,他毫無預警地吻住了她的雙唇。是措手不及的一次深吻。
直接闖入她還混着醉意的口中,傳來的是發燙的熱情。
這下熱量非但揮發不了,還在不停加熱升溫中——這讓莓愛裡難以呼吸,隻能趁着間隙逃開了。
“……這…和是不是…偵探沒關系……”她趕緊垂下腦袋,往面前的懷抱裡一躲,怕被看見此刻的表情。
“……那你讨厭嗎?”安室的聲音近在耳邊,低沉而溫柔,又夾雜着笑意。
倒是有些讨厭那笑聲,但又舍不得再也聽不到,莓愛裡隻能回答他“不讨厭”了。
“是這樣嗎,”他笑着的聲音再度響起,“可是我還沒有滿足。怎麼辦好呢?”他故意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盡管害羞着,莓愛裡卻又勇敢擡起頭來:“你自己搞定啦,騙子。”
但她剛說完,又是如剛才一般的進攻襲來。
這次為了不讓她逃離,在她後腦勺上的那隻手就沒松開過。
◇◇◇◇◇◇◇◇◇◇◇◇◇◇
他們糾纏了比第一次更久的時間,直到隻剩下補充氧氣的喘息聲。
“——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