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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8.2 時日無多·“殺青”前2日午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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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為什麼呢?為什麼安室先生要學電影的動作?

是因為他也有當演員的夢想嗎?還是說做名偵探需要練習表演技能?我不認為他會是無緣無故就對别人做出這種親密行為的人,難道說與這次破案的靈感有關?

雖然很想直接問他,可接下來這三連休第一天的大半個下午,我幾乎沒能和他說上話。

跟着他回到酒店後就在大堂見到與佐藤警官一起在确認早晨大堂情況的柯南和蘭,安室當然選擇加入他們的交談中,而我則被凜王的助理小金井小姐叫去了凜王的房間——

“老師!萬分感謝你能成為凜的替演,凜好高興!”

她幾乎要從床上蹦了下來,幸虧看上去像是她姐姐般的助理攔住了她。她露出的小腿上塗着藥膏,塗抹範圍不算小,虧她能無視疼痛這麼活潑。

“謝謝妮娜醬~”凜王小孩子似的抱了抱助理,聽到她的稱呼,我才想起之前收到的助理名片上寫的名字是:小金井仁菜。仁菜=NINA=妮娜,嗯,很可愛。

對于她撒嬌的行為,從我第一次在《午後》的外景地見面起從沒見過冷淡以外表情的助理小姐,竟然扶了扶眼鏡,表現出罕見的羞澀微笑:“凜,晚上有重要的殺青戲,你别聊太久了。”

“沒關系!凜隻是三海君的掩護,三海君來了後凜就能休息了呢!”

打掩護?三海是顧及到之前傳出绯聞的事吧。

助理瞥了我一眼,而後看了自己手裡的時間表:“三海現在應該在酒店裡排今天唯一一幕戲,時間預留到四點,但我想他三點半就能結束。你的殺青戲是天黑後開始,6點半集合。現在快3點,所以你至少在4點半前必須休息。”

凜王乖巧地舉手喊道:“收到!凜會聽話的妮娜醬!”

“也麻煩老師到時能提醒她。”

“凜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在酒店冰箱裡放滿便利店布丁的人沒資格這麼說。”

“因為這裡的布丁是紅果黑巧克力限定口味嘛……”

無視凜王的小聲呢喃,助理直接看向了我:“……所以拜托了,請在這裡看好她。”

在聽到限定口味後差點流出口水的我,趕緊點頭掩蓋了自己丢人的表情。

她禮貌地向我回禮,又再三叮囑凜王注意事項後,才走向房門。談話中途不忘頻頻給我眼色,我想她應該也是在對我說那些注意吧?請放心,我一直都被人照顧,很清楚照顧人該怎麼做= =

助理小姐一離開,室内頓時陷入安靜。我有些在意安室,他明明之前說要給我準備咖啡,轉眼面對案件就忘了那件事——或者說是因為剛才的……呃,0距離接觸?他才有意避開了我?

一想到那件事,又感覺臉頰發熱起來。我有些不自在地從原本站着的位置走向窗台旁的座位,午後的陽光正好從一個斜角照進來,在那裡曬個太陽也不壞……可一看見再次試圖從床上下來的凜王,我就把原來的計劃抛在腦後了。

“……不行!”我邊伸手攔住她的動作,邊用最簡潔的話喊道。

“凜隻是想吃布丁……”看着她無辜的眼神,我當然不能無動于衷,趕緊用手指對着自己拼命指。

“我……幫忙!”

“真的嗎?凜好感謝!今天總是給老師添麻煩……對了,請老師務必也嘗嘗布丁!”

凜王沒有像是公衆人物那般的委婉禮節,這一點倒讓我覺得輕松了些,至少我可以少說點話。鑒于我本身也很好奇那個布丁的口味,便沒有推诿地接受了這個十分誘惑的請求,飛也似的快步去小冰箱那裡取布丁。

冰箱内的存貨是我前所未見的狀态。我之前住的路良院家的冰箱,大多是冷凍速食(應該有不少過期了)。毛利家的冰箱,啤酒就要占兩層。博士家的冰箱則是有許多貼着“不準動”字條的甜點。而安室家的冰箱都是新鮮的食材,幾乎每次打開都有一股水和植物的味道。

但這個裡面可是……滿滿地放着便利店布丁杯,完全看不到其他空間的狀态!難道之前都沒有吃過嗎……我疑惑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好像立刻感應到了我的心聲,燦爛一笑:“厲害吧?這些都是今早凜和妮娜醬一起補的貨哦~每天都要準備萬全!”

女演員在她的飯面前說出了超沒形象的話!而且為什麼要用這麼自滿的表情說啦……

不過我此刻早已等不及品嘗限量布丁,那可是我在沉迷波洛的甜點以前的愛好。

拿出兩個,關上冰箱後,就走到她的床邊将一個遞到她面前,一連串利索到連我都覺得自己太貪吃了的動作。可她卻是直接拉我坐到了床邊——“來,老師坐在凜的身邊,坐在窗旁離凜太遠了!凜不喜歡!”而後才接過布丁,轉臉又滿是笑容:“這是老師幫凜拿的布丁,凜好幸福啊~”

唔……不愧是明星,就是這麼可愛。我除了可愛,已經想不到别的形容她的詞了。

小心避開她受傷的那一側,我乖乖坐上了這家酒店柔軟的床。

“啊~好好吃~凜果然好喜歡超級黑巧克力~酸酸的紅果果粒也好好吃~”

我身心都對這個評價表示由衷贊同。這個真的好好吃啊,我要告訴小蘭和安室他們,讓他們記得帶點回去。

“老師也覺得嗎?也覺得嗎?”

“嗯!嗯!”一口一聲贊同,我愉快地享受着這樣的美味。

“太好啦~凜就知道老師也喜歡!”

很快,她吃完了一個,還盯着我手裡剩下的杯盒看,我幹脆又替她拿了一個來。

聽到她說“不要告訴妮娜醬哦”,我想“數一下數量就知道了”這種話還是别吐槽了。

這下終于在我的身邊出現了不是照顧我的人,而是需要我照顧的人了。我現在這種心情,不會就是小蘭、小哀、安室他們看我的心情吧?

不過我想,我在他們心裡應該沒有那麼可愛才對。

唉,要是我有凜王那麼可愛就好了。至少可以對抗一下安室的帥氣,每次都隻有我被弄得心煩意亂,真想看看他有些慌亂的樣子。

在我想着這些那些,不知不覺才發現手裡的布丁吃完了的時候,身邊的凜王第二杯也早已空空。她正盯着我瞧呢。

呃,我吃到臉上了嗎?

——“凜有個請求想對老師說!為了感謝老師替演了凜的失誤之處!”

她拉起了我的手,真摯誠懇。

我愣了會兒,才緩緩回答她:“我力所能及的話……”

9

幸好三海半個小時後才到來,不至于讓我在“請求”中途尴尬,但他一來看到我這樣,還是不免驚訝。也對,連我都對這個請求有點驚訝呢。

“小凜的衣服給老師穿着也很可愛呢。”演藝界公認的大帥哥對我說出了像是禮貌的贊美,光是他的聲音就已經讓我覺得聽到也不虧了。

坐在床上的凜王和之前一樣拼命點着頭:“嗯嗯!凜想看看老師穿可愛的衣服,就拜托她了!但是忘了還要化妝!早知道讓妮娜醬幫忙了……”

“化妝品都在這裡嗎?”三海卻走到梳妝台前,毫無顧忌地拉開了桌上的手提箱。

“對哦,妮娜醬把東西都留在這兒了。”

見三海走到床邊,凜王有些困惑:“難道是要凜給老師化妝嗎?凜不行的,一定會失敗!”但三海卻搖了搖頭,走到了我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師不介意的話,請讓我給老師化妝吧。在成為藝人前我曾在電視台做過多種兼職,雖然說出來不太好意思,但我也做過臨時的化妝助理呢。”

他把我引導向梳妝台前後,又開始扶着凜王到大床中央。

“不過,小凜你必須先睡一會兒,晚上可是有‘惡戰’哦,不睡的話,你就得痛一晚上了,小凜很怕痛吧?”

“嗯,凜超怕痛!那凜要先睡一會兒……”避開腿受傷的地方,凜王乖乖爬進了被窩,任由三海為她蓋上被子。

“隐形眼鏡呢?”

“帶着,不過凜沒關系。”

“好吧,那麼晚安,小凜。”

“嗯,凜睡了,晚安。老師也晚安~”

三海将房間的燈光調成了微弱光,隻把化妝台的燈照亮。大概就在接下來他洗完手,準備化妝品的時候,床上的人已經沒有任何動靜,顯然是睡下了。

能睡着這件事,真讓人羨慕。

我忽然想起,雖然安室也有在我身邊睡着過,但總感覺他并沒有睡得那麼安穩。也許他是睡眠很淺會介意身邊有人的那種人吧。和現在的凜王一比較,我忽然覺得自己做了對不起安室的事——要是我和他待在一個屋子裡會讓他休息不便,還不如我住到别處去呢。

但是我不想搬出他的住所,至少現在不想。嗯,隻能想辦法讓他回卧室睡了。但要怎麼辦呢……

“老師?抱歉,我唐突的提議沒有經過你的同意……”

三海輕喚了我一聲,我這才将注意力轉移回梳妝台的大鏡子這邊——這邊也能看到凜王的睡臉,真叫人安心。

“沒事,麻煩三海先生了。”吃過黑巧克力布丁後,我應該在此時沉睡的半腦已然活躍,現在完全可以清晰表達所想。

“哪裡。”他微微一笑,将我的額發撥開,夾上了發夾,“這樣可以嗎?”

“嗯。”

接着,他娴熟的順序讓我仿佛看到了“母親”時永霧栗子曾經每天早晨的工作。明明天生麗質,卻仿佛不服輸似的讓自己越發美麗,那時記憶裡的她是如此渴望得到愛,直到某一天……我的記憶忽然在這裡斷了片。

……因為那是“我”中學以前的記憶,加上缺失的五年(我對高中畢業的記憶在五年前,而根據三海的出道記錄,他畢業已超過十年了,因此這份記憶與我的時間差為五年),已經超過了15年,我一時想不起也沒辦法。

三海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擔憂地問:“老師覺得不舒服嗎?”

我猜是我的眉頭收緊了,趕緊放空腦袋,讓表情舒緩下來。“沒有,我隻是想到了黑巧克力布丁。”

“那個是有夠苦的。”苦笑的聲音聽在耳邊,我差點又想起了那個午後在來葉山與他的獨處時間。

之後的十幾分鐘内,我們彼此之間沒有除了“請閉上眼”“好”“可以睜開了”“是”以外的交流。面對與記憶中的部長完全不同的臉,我漸漸出現了既視感,發現他和水谷部長的神情是如此相似。

是哪裡相似?要說聲音,他的嗓子可能因為事故的緣故,比以前還要沙啞低沉,語速也變慢了不少,整個人的氣質都因此截然不同。體型比記憶裡的部長更為羸弱,身手一定也不行了,也許是大病一場加上“十年”的差距,讓他徹底改變了。而十年前的整容技術,甚至讓他的睫毛長度都和以前的不一樣了——以前可從未想過,水谷部長的睫毛竟然這麼長。(也許是男性視角的認知問題)

但是,有一點沒變。眼睛——眼瞳是無法改變的,他的眼睛依舊和過去一樣,在燈光的照射下有一點淺淺的琥珀色。我記得以前在室外操練時哪個社員曾經提到過,說他和火乃學姐真是天生一對。

因為火乃學姐的眼睛也偏淺,是很漂亮的蜜糖色。畢竟是我們的社花,誰都不可能沒注意到她特别的地方。我到現在都記得,她的雙目是整個學校最美麗的。再次與她相遇時,也是那雙眼率先喚起了我的回憶。

如我假設,若我以前的回憶确實屬于另一個人——一位男生的話,從我現在的角度來看,他一定是暗自喜歡着學姐吧,不然絕不可能會對那雙眼有如此深刻的記憶。

隻是在優秀的水谷部長面前,誰都不過是普通的男生。這份感情便被“他”隐藏起來了。

我有點明白那樣的心情。因為現在我的身邊,也有一位優秀的人……

臉上的輕柔觸感不知不覺全部消失了。

“老師,我之前說的有話與你相談,你準備好了嗎?”

如催眠曲般的嗓音卻讓我從回憶裡驚醒,我渙散的視線聚焦向他現在的這雙眼。在這一瞬間,他眼神中的燈光變得黯淡。

我不知現在是否可以活動,不敢用點頭代替回答,多虧布丁裡可可的作用,我能流利表達:“沒關系,我随時可以。”

暫時将心裡的那個人影從腦中抹去吧——無論他今天對我做了什麼。

10

“與今天的案件無關,我要和你談的,是關于我和其他幾個共享秘密之人的故事。”

三海雅司靠在化妝台前,俯瞰着我。

“我想你應該知道那兩個人吧——夏加木涼,土門玲。”

聽到他們的名字,我的呼吸徒然一窒。他的猜測得以确定,繼續道:

“是的,一位是你的責任編輯,一位是她的男友——一位沒什麼用的私家偵探。”他試用用輕松的口吻做個鋪墊,“你也許很驚訝我為什麼會認識那兩人,沒關系,我會告訴你的。雖然與你關系不大,但我希望你能知道的一切——

我們三人和十二林火乃,都是三木高中拳法部的同好。我記得你有說過,火乃是你的學姐,甚至在同社團?也許是我記錯了,老師有這麼說過吧?”

“那不是我的……”我想了想,不知如何解釋别人的記憶在我腦袋裡,就先糊弄過去了,“抱歉,我那時候說謊了。我隻是恰好知道火乃學姐,和她有聊過,想這麼說的話會讓你們覺得故事可信一些。”

“我想也是,以老師的年齡,應該和我們不在同一時期才對。”

“三海先生知道我的年齡?”我問出話後才覺得自己犯蠢,他既然認識玲姐,肯定聽玲姐說過我。

“知道。”他一語帶過,不再糾結這種小問題,“總之,我們的關系很好。好到即使我變成了另一個人,我也願意讓他們知道我的身份。”

我點點頭,迫切想聽他接着說下去。

“但那并非是我原本的意願。我之前和老師說過,我已經打算面對新的人生了。我甚至連我自以為最愛的火乃都抛棄,還有什麼值得我重拾過去?

——然而,是有那種東西的——是火乃的死亡。

剛接到她遺書一般的信時,我有些憤怒,如果這是她的玩笑,那一定是最惡劣最惡毒的報複,她一定知道我對她的歉意有多大,大到我早在那時就暗下決心,此生隻專注事業,絕不會再對其他女性做下虛僞的誓言了。

我既然已經認定她是我唯一愛的女性,自然無法對她的遺言視而不見。我不想相信她的玩笑,但我不能就這樣回老家,于是想找偵探去調查她。可是,無論拜托誰,我都怕身份被洩露出去,最後我隻能找到我絕對信任的一個人——我的摯友夏加木涼,那個初到東京的菜鳥偵探。我把自己遭遇的一切告訴他,拜托他去找火乃。男子漢的他自然斥責了我的自私,但也全心全意地去尋找火乃了。

而後我确信了,涼找到刑警友人,還潛入當地醫院,他用各種方法确認了火乃的死亡并告訴我。

那麼,我手裡的這封信就絕不是惡劣的玩笑了。那是我最愛的火乃信任我的證明。我必須完成她的遺願,哪怕用盡我剩下的人生。你知道她寫了什麼?”

“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嗎?”

“如果是關于我的事,我隻會更後悔自己的選擇。你所知的火乃,是這麼殘忍的女人嗎?”

我搖搖頭。以學姐的性格,要她給最愛的人留下這樣的傷痛,她甯可什麼都不說就離開。她清楚不能讓别人的人生停止,所以才會在那個即将關閉的地方打工,想讓所有止步于過去的人們面對未來。因不眠症而陷入絕望的我也是因此才得到救贖。

她如果留下什麼,那一定是重要到即使綁住他人前進的手腳也在所不惜的請求。

提到火乃的三海,眼神中閃爍着水光,演員的技能讓他忍住了眼淚,但也擋不住内心的動搖,他的身體略微顫抖起來。

“她告訴了我她短暫的人生,将一個巨大的秘密壓在了我的身上。

十二林火乃和母親相依為命。她的母親叫十二林玻裡,是一名醫學博士。她們從東京搬到明石市,成為了我家的鄰居。我和她成為了青梅竹馬,在我的印象中,她是沒有父親的,她也從未提到過父親。十二林阿姨經常在研究所徹夜不歸,我父母便開始照顧火乃,有時會請她來吃飯過夜,于是在長大的過程中,我們順理成章成為了戀人。

直到高中前的某一天,大約是寒假之後,火乃接到一通來自東京的電話匆匆趕往東京。她離開了一個月,回來後告訴我,她的母親死在了東京。據說是某項研究發表失敗,在舊宅自殺了。

恰好是我們确定了去三木市上高中的時候,火乃不顧我父母的勸阻,執意賣掉了自家屋子,而後和我一起在三木租了房。我稍稍感到了一種恐懼——當時的我還遠沒到敢于承擔責任的年紀,我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是一個善解人意的男友,一方面卻在内心不想讓火乃更依賴我。我試圖逃避她無止境的求助,這大概就是之後我會毅然決然抛棄她的原因吧。”

說到這裡,三海停下了,進行了一番深呼吸。我聽着這樣的故事,結合記憶裡的高中生活,稍微看到了他立體的一面。體貼、熱心、富有擔當的水谷雅司部長的另一面,卻是在逃避他身上最沉重的責任,這樣的矛盾讓他崩潰也是合情合理。

他遇到的意外與重生讓他看到了逃脫這種責任的可能性,在選擇的一瞬間,他一定是真心松了一口氣吧。

“其實,我會想逃開的原因,也和當時火乃病态的心理有關。”

我聽到了一個與十二林火乃無法聯想到一塊兒的詞。

他發現了我的驚訝,重重颔首确認了這句話:“是的,病态。除了我之外,誰也不知道的火乃的另一面。

當時的我不知道她從母親的自殺中得知了什麼,我隻以為,那是她失去母親後孤獨痛苦的表現。她在害怕,很明顯地神經緊繃着。也許在别人的眼裡,她還是那樣開朗溫柔,可那隻是因為那是在學校,能讓她忘記自己過去的地方。回到家裡,她就變得不安起來。

她覺得自己被監視着,從東京帶來了奇怪的視線。她說,她的母親不會選擇自殺,是有什麼逼死了她,但她卻不告訴我。她戰戰兢兢地和我走在路上,對每個路人的話都一驚一乍。我疲于應付她的各種過度反應。

我當時想,這一定是被害妄想了。

在我們社團裡有個喜歡看漫畫的後輩,我和阿涼經常會找他借一些漫畫看。他家住在鄉村裡,從三木過去要兩個小時,周末去找他玩的話,就需要一天都耗在外邊——這讓我能有借口逃離隻有我和火乃的家。于是,我逃離了。

你要知道,當你在一個地方和朋友開懷大笑,敞開心扉之後,再回到沉悶的家中,看到自己的女友歇斯底裡地痛哭,卻不告訴你原因,隻是問你怎麼辦時,即使心疼,久了也會麻木的。

我隻是一塊可以抓住的木闆嗎?木闆的話,就不需要有感情了吧。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木闆,重新刷上漆後,成為了大城市建築的一部分。既然可以被所有人贊美的話,誰還想去做大海上的木闆?何況她的大海,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玩意兒。

命運讓我輕易甩開了火乃。很久之後,才從那封信中知道我犯下了多大的錯誤。

十二林火乃會變成那樣,都是因為一個神秘的組織——她把他們叫做白衣組織。因為那是一群醫學者組成的團體。”

我入迷地聽着他的描述,完全忘了剛才腦中冒出過一瞬“啊,那個看漫畫住鄉下的家夥不會是我吧”的想法。

“那個組織是做什麼的,火乃沒有細說。她隻說了,她的母親是那裡的一員,并且火乃自己可能不小心發現了那個組織的秘密。

說可能是因為,她并不知道‘那個’是否是重要的秘密,但那是這個社會不允許的事,所以她知道,這是她不該知道的。

火乃并不知道她母親為什麼而死,也無法确認是否是自殺。但她從母親藏在舊宅中某個地方的照片上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那個’可能的秘密。

——火乃,有妹妹。她不是唯一的女兒。

妹妹在哪裡?為什麼不和她們一起生活?火乃開始了一系列的調查,從母親工作的研究所,到她們東京的舊宅歸屬——原來她曾經在休息日做過那麼多調查,而我隻顧着逃離她,什麼都不知道。

而後我成功逃脫,來到了東京。就在差不多同時,她找到了她的妹妹,在某家醫院裡。

她的妹妹從哪裡來,沒有人知道,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在醫院了。她沒有明顯外傷,但腦部嚴重受損,據當時的醫生說可能是曾得過腦炎,使她的行為異于常人,智力也宛如剛會說話的兒童。妹妹當時應該差不多是小升初的年紀。

火乃是被醫院通知去的那裡,但是誰告訴醫院她的事,沒有人說得清。通過DNA檢測得知,那的的确确是她的親妹妹。

她從女孩的年紀推斷,她母親是在帶她離開東京時生的妹妹。可那時她已經是名小學生了,為什麼對這事毫無印象呢?她開始去尋找自己過去的記憶,同時,也要接妹妹回家,幫助妹妹過上正常的生活——她的人生有了新的重心,她成為了别人的木闆,便真的不再需要我了。

我也逐漸走上正軌,開始想念有她的日子,最後一次提出想帶她來東京的時候,她拒絕我就是那個原因吧。

為了妹妹,她放棄了當地的短大,也沒有找一份穩定的工作,而是開始做起了兼職。這樣意味着,她有大量時間照顧妹妹,她就是這樣的好女人。

平靜的生活讓她忘了自己膽戰心驚的日子,她忙于這樣的生活,直到一個男人出現在她面前——那男人說認識她,可她卻從未見過他。火乃以為那是因自己帶回妹妹而再次刺激到了母親生前所在的組織,她回想起了高中的自己。

這一次她沒有木闆了,她是妹妹的木闆。所以她主動出擊,開始查找組織的秘密。

但首先,她得保護妹妹。她想到了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方法,讓妹妹參加造星選秀比賽。最安全的地方也許最安全,她要把自己的妹妹推到聚光燈下,讓世界保護她。”

我感覺到一陣顫栗,眼神忍不住飄向三海身後鏡子裡映着的,床上的女孩。我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三海看到我的眼神後,也跟着望向鏡中,憂傷的眼神中一晃而過失神,他閉上眼,才得以繼續他——或者該說是火乃的故事。

“火乃成功了。明明是智力低下的孩子,卻在這幾年内被她養育成了優秀的人,可想而知她傾注了一輩子的母性。但她必須保護妹妹,所以,也必須遠離妹妹。她把妹妹交托給了自己兒時在東京的好友——小金井仁菜。在她搬家到兵庫縣後,她們兩人一直維持着筆友的關系,也許她潛意識裡知道自己需要這樣的友人吧。

是的,她最重要的妹妹,就是小凜。小金井小姐,就是小凜現在的助理。

之後火乃做了哪些事,她沒有提。她把自己最驕傲的事——找到并培養小凜的過程詳細告知後,略過了她死前的諸多。她在信的最後隻是簡單解釋了小凜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砷中毒。你應該知道砷吧,砒素的劇毒來自于它。

在最後,她還說了一件事,希望我能幫她找到另一個妹妹,這是她最後的願望。”

“另一個……?”因為太久沒開口,我的聲音很沙啞,但我沒空在意這個了,“是有兩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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