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名偵探柯南 黑夜與驟雨的女兒(透她) > 第86章 9.9 此時·時永霧莓愛裡

第86章 9.9 此時·時永霧莓愛裡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安室透緩緩走來,就像是在夜間散步時巧遇熟人想過來打招呼一般悠哉。他不急不慢的每一步,對我而言都像倒計時那樣令人急躁。現在已無法判斷空間感,我對和他之間的距離毫無把握,不安因他的沉默而逐漸放大。站在斜側位置的角川沒有任何反應這點,也是我不安的另一個原因。

當我回過神的時候,安室已停下腳步站在了眼前。這讓我下意識地擡起了腦袋,眼角注意到角川依然沒有動作,他甚至都沒有回頭看我們。

能再見到他的激動心情,在發現那雙泛着微光的眸子俯視着我時,瞬間膽怯了。

“——安……”

“這一帶姑且算是居民區,大聲喧嘩可是擾民行為。”

“……對不起。”嗚,被訓話了。

“算了,這次就放過你吧。”總是難以捉摸的安室沒再為難我,我聽不出這是他不經意的溫柔還是僅僅懶得計較。

但我瞧見他笑了,眼睛變成了彎彎的形狀:“以往莓小姐對突發事件的反應總是太過平淡,無論是在爆炸現場還是車站月台,反倒讓在一旁的我心驚膽戰。現在你能這樣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大聲呼喚我,我終于安心一些了。”

完全出乎意料。

此時此刻,他在我的面前還維持着“安室透”的形象。

以他的智慧,既然推測到我不辭而别的目的地是這裡,那麼也該料到我離開那間屋子的理由——我多少看穿了安室透這一身份的謊言。他顯然是一路隐藏着自己“組織成員”身份與毛利蘭他們相處的,他在聰明之外一定還有演員的天賦,如此才能演好這樣一個“角色”。

但是到這地步,帷幕已經落下,“安室透”的戲份已經可以卸下身了,更勿說,現在還是在他組織同僚的面前。可他卻依然維持着這樣的人設,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态度簡直就好像我是他舍不得去責備的戀人……當然,我清楚自己隻是單方面的告白了而已,他并沒有接受或是拒絕。我也不奢望得到狡猾的他的回應。

比起這個,我更想明白的是,為什麼同為黑暗組織下的兩人,一個在連續殺人作案,一個在積極破案追兇?

從角川的話聽來,兩人并非是敵對關系,既然認識彼此,也不可能完全沒聽說對方的“分工”。如果安室知道角川的計劃,那他一切的行為都應該建立在與他的合作之上,他一次次救我,質問過我,又讓我遠離角川完全不符合他所謂的“剃刀原理”,他該把我推向那邊才對吧!

從他對角川所犯案件的幾次深入推理,與之前對我的調查和幫助來看,他應該是想找出角川行為的目的和我身上的秘密才對。可要說他們兩人不是合作關系,那難道是安室看不慣角川的行為,或隻是他作為聰明人的一時興起,才對我做出如同撿回流浪貓狗般的施舍行為?

我不明白,怎麼想他也不像是會為了私人感情輕易偏移最終目的的男人。而我,很遺憾地也沒有能讓他做出不理智決斷的資格。不僅如此,我甚至懷疑,他是那種為了目的連自己重要的東西都可以統統舍棄的人。

因為,他就長着那樣的臉——用着迷惑人的微笑,卻在眼底沒有留下任何事物的臉。盡管他戴着僞裝,我卻覺得此時已看穿了他這個謎一般的男人。

也許因為我現在正看着他,或者……因為我一直都在看着他。

一直以來,我都在拼命想着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會那麼說,為什麼還那樣對我呢……正是因為有不明白的地方,才會有不停去鑽研的沖動。我想,這大概就是偵探沉迷于解謎的原因了。

我做不了偵探,可我好像有一顆偵探的心……想去看透“安室透”的心。我記着他的行為,他的話語,他的任何事,并把這些當作推理的“線索”。當從那句滿口謊言中找到了破解謎題的“關鍵”,利用上所有的線索,寫下“因為”“所以”,通過推理這一行為,答案就隻全部導向了“安室透”的虛假真相。

如今,虛假被揭穿,面前的男人為什麼還不露出真身呢?

——“安室先生的話,是真心的嗎?”

他沒有回答,我讀不懂他是不知如何回答,還是因為沒料到我的問話。

“……你覺得不像嗎?”

“像。但是我不知道安室先生哪些是謊話,哪些是真話。”

“即使我回答了,你也判斷不出這個答案是真是假,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說的沒錯,無論他的答案為何,我都難以判斷所有的真假。但……“我還是想知道,安室先生的真心話。”在這也許是我倆最後一次的會面裡,最後一次想知道。

仿佛是察覺到了我的決意,一旁的角川有藻終于想起來他的存在感,轉頭看向我們:“這算是生離死别的場面嗎,兩位?”

好不容易變得輕松起來的空氣頓時又跌回了冬春之交的深夜低溫,我不禁瑟縮了肩膀。可面前的安室卻完全不為所動,連側眼看一眼對方都不願意,而是看着我的臉,向對方抛出一句話:

“你沒有看到我還在和她說話嗎,‘甲州’。”

他也說了我不明白的名詞,但顯然,角川明白:“波本,我說過了,不要那樣叫我。”

“不想聽到這個稱呼,那就有勞你稍微在一旁休息一下。待會兒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咖啡店員的那種嗎?”

隻是“哼”地笑了一聲,安室便沒有再回答他。角川看了我一眼,發現我試圖躲入安室的懷裡以避開他的視線,他才識趣地帶着我的行李箱,一個人往路良院的屋子走去了。

我猜他是知道我已下定決心不會逃走,而他也确定了安室不會擅自帶我離開,因此才放心讓我們獨處,裝作去檢查行李箱了。

“旁觀的人離開了,這樣更自在些。”安室聳了聳肩,但我看他應該本就無所謂角川是否在場吧。倒是我真的松了口氣,剛才一路過來被角川施加的壓力在這一刻化解了不少。

接着,就見他把手中的花束遞到了面前:“給,這是你的花束。再怎麼說也是慶祝的花束,還請不要浪費。”他完全不提這束花的送出者正在他身後的屋子裡。

既然花都送過來了,我不收下也不太禮貌。再說,從安室手裡接過花束,至少可以讓我留下“他送我一束玫瑰”這樣的虛假夢境,即使明知花的來曆,我還是感到一絲羞澀。

“黃色的玫瑰花和你的眼睛很相稱呢。”就像是為了加劇我這種情感,這人還多事地又加了一句話。此時,我心裡原本差點失控的沉重,不知不覺已變得渺小而可笑了。

這是為什麼呢?比起接下來會遭遇的黑暗,我更想珍惜現下的每一秒,忘記一切包袱地去擁抱這短暫的時光——真奇怪,現在明明是理性高于感性的半腦時間,我卻像是少女漫畫的女主角那樣,期待着下一秒的美夢——

“你是不喜歡玫瑰才把它留着的?”他問了我一個完全無關的話題。

“……玫瑰,不是安室先生送的。”角川送的東西,我才不稀罕呢。

“那當然……啊,你是以為我說的情人節禮物是這個嗎?還是說,你想收到我送的玫瑰?”

他有些誤解了我的意思,可他主動提出的話題,顯然更讓我好奇。“情人節禮物?”他剛才好像是有說這個詞,我隻顧着内心亂糟糟的想法,完全沒顧上情人節這事。現在已經過了0點,确實是情人節當天了。

習慣黑暗和距離後,我現在能看清些他的臉了。他臉上的輪廓随着我的疑問微微撐開,我知道,他又揚起了嘴角。

“既然有提前吃到你的情人節巧克力,我是否也該禮尚往來一下呢?”

這是該問我的問題嗎?不該是你自己決定的嗎?這麼懂禮數雖然也是安室的優點,但這樣的人設還要維持到什麼時候……

可我也不願打破這夢一般的時間,忍着内心的吐槽盯着他看:“是什麼?”我要是回答他的問題,就是又中了他的圈套。比起回答需要還是不需要,絕對是直接問出口比較好。

他因為我繞過了答案發笑了:“真是,變機靈了啊。”

他托起我的手,一同擡起那束玫瑰,讓其中一朵開得最大的黃玫瑰恰好停留在我倆的視線交彙之間。淺色玫瑰的反光點亮了他的臉,他果然是在微笑。

并且——逐漸接近。

“……哎——!”

——這回輪到我了。隔着玫瑰花瓣柔軟的觸感,我感覺到了他的呼吸,還有……

從花瓣中間有什麼壓迫過來,推開了我沒有防備的唇齒,一瞬間玫瑰的香味仿佛從口腔湧上了鼻腔。如絲絨布般的花瓣湧入了嘴裡,一瞬間,我被那說不清的味道迷醉了神經——

“咳咳咳!咳咳……咳咳……”

如果這算是我“時永霧莓愛裡”的初吻,那真是太失敗了。

◇◇◇◇◇◇◇◇◇◇◇◇◇◇

笑聲從咳嗽聲的間隔中傳來,能完整呼吸到空氣的時候,我趕忙表達不滿:“……笑話别人也是擾民行為!”害我被玫瑰花瓣嗆到竟然還敢嘲笑我,這是個什麼品種的壞男人啊!

他伸手輕輕安撫着我的嘴唇:“我可不記得有這種規定,不過還是先說一聲抱歉吧。”……也不知道是在為哪件事道歉。

一想到剛才隔着玫瑰花瓣的親吻讓我差點被嗆到,這丢人得讓我不得不躲開了他帶繭的手指。當然,更丢人的是,那嗆到我的花瓣就在眼前被這個人巧妙地叼走了,就像是對我挑釁那般,他把花瓣吹撫過我的頭頂。他也許不知自己吹飛花瓣的口型比親吻時還要讓人心動,真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

就在我埋頭碎碎念期間,聽到他沒頭沒腦地問了句:“你有戀人嗎?”

“……嗯?”我還沒回過神來,剛才那通騷操作讓我的腦袋還無法思考别的事。

“我是說現在。”

望着他濕潤到反光的眼眸,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對話下午就出現過,隻是我們兩人的立場已和當時不同。

“……如果我說有呢?”我學着他那時的回答反問。

對我這帶抗議的态度,他看來并不意外,還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如果的意思是還沒有對吧?以我對你不算全面的了解,你可不是個有戀人卻還住在其他獨身異性家中的女性。而以你手機裡那個位數的聯絡人數來看,也沒有哪一位像是你目前在交往中的戀人。因此我斷言,你沒有那樣的對象,我說的對嗎?”

可氣的是,他就不會像我那樣簡簡單單說一句,而是偏要秀一番推理來表明這個事實的真實性。

盡管想故意騙他,可在我不想浪費所剩不多的時間,隻能點頭。

“那麼我可以片面地說一句話嗎?”

也想學着他回答“不可以”,奈何我真的很想聽——結果我隻能一言不發。他看穿了我的想法,手指撥開了剛才起就變得礙事的玫瑰,再次摸向我的下颚。我的臉被強迫仰頭直面他。

“你對親吻的理解太片面了,果然沒有戀人的你還無法理解成年人的吻。”

“…………!”這根本就不是重點吧!而且我從來沒聽說成年人的吻是借助道具的……不對,這也不是重點!——“那時候是顧慮到安室先生的戀人才……!”

沒等我辯解完,他又換回了自己原本的立場,像下午那樣說着:“不可以哦。”

“……你說過了。”我不得不提醒他,這句讨厭的話我早就聽過了。

“你說了吧,喜歡我。”他也“好心”提醒了我。

“……我當時隻是想說而已。”

“沒錯。你隻是想說,而我也隻是想這麼說。”似乎怕我聽不清,他還靠近我又說一遍,“抱歉,不可以。這就是我的真心話。”

我可不可以甩他一巴掌?這真是太過分了!如果說離開他的屋子前,我還覺得愧對他和不知是否存在的戀人。現在的我才是被愧對的那個……既然說“不可以”為什麼還要吻上來啊!如果他真的有戀人,那真是太差勁了!他究竟是為什麼——

也許是過分的激動刺激了腦内的多巴胺與去甲腎上腺素分泌,血液湧上大腦,我感覺到自己的大腦正極速醒來,剛才的記憶在腦内像是理科題目那樣條理明晰地羅列着,指引着我去推理出一個結果。

“……安室先生才不像是有戀人卻還會吻别人的男人。”

他顯然很意外,慢了幾秒才出聲:“你是在為我的失禮辯解?請多考慮自己吧,我可并不是你想的那種好男人。”

“雖然我可能沒有安室先生了解我那樣了解你,但我想無論你的本性如何,安室先生都不會把情愛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才對。”

他沒有立即否認,那我就繼續說下去了。

“既然是這樣,那麼戀人、親吻在你看來都是不必要的東西。無論有沒有戀人,親吻我這個行為都沒有任何意義,不需要浪費時間。而且那樣的機會到處都有,别說是親吻,安室先生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可即使如此,安室先生卻在此時——不是在我那樣告白的瞬間就這麼做,說明你一定是有經過考慮才這麼做的。”

仍然沒有聽到他的反駁,我有些氣餒,但既然是最後的機會了,幹脆就把想說的一切都說出來吧——關于我剛才一瞬間完成的“推理”。

“安室先生很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無論遇到多緊急的事故,都會很快做出解決事件的決定。即使顧慮着我的安危,你也會有更優先的行動。在百貨大樓帶着我離開,卻還是更想去探究真相。在車站即使保護我,也不忘将案件解決。到玻璃館的時候,好幾次都為了真相而先我一步離開。夜晚将我帶入房間内,也會優先選擇保持自己的身體狀态……可是剛才,明明你來到這裡的理由是為了和角川見面,聰明的你肯定認為我的告白是逃避你的障眼法,可你卻還是優先選擇了我,并對我做了那樣的事。”

我能看到他臉上略顯無措的茫然,那些被偵探揭穿時的犯人一定也是這樣的吧。

——“因此我推理得出的結論是:安室先生你喜歡我。你明知我自願随角川走,隻要過了今晚我們之間就毫無關系,卻沒有讓時間解決一切的打算。所以我認為安室先生的真心話是:抱歉,我們不可以成為戀人,但我還是想見你,哪怕是最後一面!”

安室透的眼神起了複雜的變化。

因為突然的長篇大論,我有些缺氧,無法捕捉到他的每一絲變化。但隻是看他僵硬不動的站姿,我也猜到自己的推理對了幾分。不敢說是七八分,起碼該有半分吧?

“……究竟是誰的真心話啊。”

然而,他隻是歎息着說了這樣一句話。沒有反駁,沒有無視,卻接受了我這初學者的戀愛推理。

花束被他收回了,不過這花歸誰早已不再重要,我隻覺得一身輕松。無論在我面前的男人叫什麼名字,是哪種身份,真正的本性是怎樣,他此刻被我說中了心事。

他有千萬種方法可以詭辯勝過我,卻沒有使用任何一種。光是這一步,就是我的勝利了吧。作為這場戀愛推理的勝利者,我的心态完全翻轉,如今,該是我讓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安室先生想知道我的真心話嗎?”

他沒吭聲。也對,現在怎麼看都是我在放陷阱,他可沒我那麼好騙,也許在考慮又要怎麼騙我吧。不回答也沒關系,我早就決定要自問自答了。

向他露出有記憶以來最努力的笑容,我能聽到自己的聲音比往常多了些起伏:

“好像童話故事一樣,我們誤入了彼此的世界,就像是兩個人今晚做的夢交織到了一起……謝謝你讓我久違地做了夢,已經足夠了。我的戀愛到現在就結束了,接下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可不能光想着這些呢!當然安室先生也是一樣。”

——“我的真心話是:我已經不用再見安室先生了。”

我是真心這麼想的。能得到他這樣的反應,已經是這場夢最好的結局了。停留在這一刻,絕對是最美好的回憶。

就在他滿腦子全都是我的此時。

◇◇◇◇◇◇◇◇◇◇◇◇◇◇

——“這話我可不能聽過就算了呢。”

有人在這結局之後,擅自寫起了續篇。

安室透,顯然不承認自己在推理上會失敗,就算是戀愛的推理也一樣。

還以為他接下來也會回我一番話,卻隻見他把手裡的花束向身後一抛——帥氣的動作讓我習慣性地發出了贊歎,目光跟随着那束花的軌迹落向他正後方的屋子。

就在此刻,角川的身影從屋内跑了出來:“波本,你是早就埋伏好了嗎?!”

咦,什麼情況——剛想看清他,卻被身前的人擋住了視線。安室敞開的外套此時又壓到了我的眼前,沒有玫瑰花的阻隔,我和他的視線直接撞到了一起。

“安室——”

“别再嗆着了。”

正消化他的低語時,他就這麼再一次地吻了下來。想當然,這一次沒有玫瑰花了。

隻隔了幾秒,根本來不及讓我選好哪個是初吻(其實我根本什麼都沒想),他就迅速放開了我。

“剛才的是禮尚往來,這個才是禮物。情人節快樂,莓小姐。”

看不清他的表情,我隻來得及在他轉身面對沖過來的巨大人影前小聲問一句:“這是誰的真心話?”

“……安室透的。”隻是這句話,就簡單地将他的真心與“安室透”剝離了。

果然如我的推理,真正的他無法接受我。無論他是誰,無論我是誰。

這個初吻稍微有點苦澀了呢,就像是咖啡的味道。

可我來不及細細回味,随着角川有藻的接近,他的怒吼就像是深夜的沉雷越來越響:“你是認真的嗎,波本?!竟然在屋裡放了炸彈……你是想炸死我還是她!”

聽到炸彈這個詞,我腦中一懵,雖然理解了安室的身份并不簡單,但我還無法想象他做犯罪行為的樣子。

“怎麼樣,被不安和未知的死亡包圍着的感覺,你現在有體會了吧?”

我看向說出這話的安室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臉便也無從推測他的想法。但他卻微微向後伸了手,像是在确認我是否還在身後那樣。忽然想到了那一天——聖誕大餐的日子,角川從倉庫小屋裡出現,安室也是這樣把護在他的身後。現在想來,他當時就認出了角川吧,因此才會不再和其他警官一起壓住對方。

也許就是那一刻開始的。他對我的某種想法,我對他的某種想法。

而此刻仿佛就是結束那些的時候——如命運般的巧合,正是此時。

“什麼體會?”不屑地反問道,角川在離我們三五米的地方停下了。“我雖然知道組織裡有喜歡無辜殺戮的家夥,沒想到負責情報的你也會是這種人。”

“你說反了吧?”安室刻意壓低了聲音,聽起來确實像個邪惡組織的成員該有的聲線,“我不過是把你在玻璃館時的伎倆借用一下,你難道完全沒注意到那些并沒有啟動裝置麼?感謝我吧,你在天頂玻璃碎片裡殘留的彈片沒被提交到警視廳SIT那邊,可全是我的功勞。很好心吧?畢竟我可和你這種殺人犯不一樣呢。”

他的話戳到了角川的痛處,對方完全反駁不了。

安室更放肆起來:“嘛,畢竟是普通人轉職的研究員,說到底根本沒有犯罪的才能。除了夏加木涼的死,靠你以前的醫院關系替換了牙科資料,使警方的調查遲了一個月才确認身份。之後無論是囚禁土門玲在這屋子緻其死亡,還是為了躲避攝像頭直到三海獨處的機會才順利下手。你的犯罪全都留下了關鍵性證據。”

他們兩人的對話裡出現“土門玲”這個名字,讓我不由地強行插入:“玲姐是被囚禁在這——……”問出的同時,腦中發現了這句話另一層意思:如果我早點從博士家回去,就能遇見還活着的玲。

直到剛才還支撐着我的夢,宛如泡影似的消散了。

是因為那時的我沉迷于和小哀的共同生活,和大家的快樂時光,還有波洛的美食和人……如果我沒有流連那些夢幻泡影,我本可以救下……玲?

“真的嗎?!”我一把抓住安室透的手臂,想确認這個猜測是否才是泡影,“你說玲姐被綁架囚禁的地方是……!”

他沒有回答我,試圖看過來的腦袋隻是轉到側臉的角度,便又轉了回去。

回答我問題的人是角川:“沒錯,她在這間屋子呆了好多天呢。故意制造了屍體被轉移過的痕迹,想讓警方以為這裡不是第一現場。犯罪的才能,我也不差吧?”

他如此冷淡,甚至有些嘲諷的說辭,讓我悲從中來。我已經不知道是責怪自己更多,還是恨他更多了。

從我的手裡傳來了一股力量,望過去一瞧,我的手反過來被安室牽住了。我早就習慣了這股力量和溫度,可它依然能救贖我——我在深呼吸中穩定了情緒。他提醒我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現在還不是懊悔的時候。

呼吸聲還是很重,似乎是在等我平息,安室好一會兒才開口:“以我作為偵探的眼光來看,你的才能簡直太差勁了。屋内滿是男人生活過的痕迹,就算是一課的人也判斷出兇手另有其人。你不會真的傻到以為警方帶她去做重要參考人,就是把她當嫌疑人了吧?”

“……”角川又再一次沉默了。

“讓我來叙述下你作為犯人的行為吧?

殺害夏加木涼并替換為路良院翳的身份,看似是你在測試她的病症,事實上是你在利用——你顯然很清楚她的病會出現哪些問題才敢如此大膽。

而聖誕夜的時候,你說是為了防止她中毒去倉庫搬走神像。恰恰相反,你就是為了讓人中毒才把神像提早與聖誕樹一起放在那個倉庫,而當時你是故意出現的,為了确認她的記憶裡是否有這尊神像。

接着,你通過神像的記憶察覺到了她腦中的記憶屬于哪個人,為了更确定這個推測,你在之後的百貨公司制造了煤氣爆炸——不過你總比琴酒那些暴力風格要好些,至少是先制造煙霧啟動了消防警報,在人員大部分已撤退的情況下才這麼做的。

再次确定了她的記憶的你,發現了新的目标——土門玲,她就像是送上門來的拳法部關系者,主動暴露了與調查十二林火乃的夏加木涼的聯系。你試圖從她身上問出點什麼,因為她和十二林作為當時社團僅有的兩位女性,關系應該很不錯吧。你想知道十二林留下的東西,或者與她更親密的,水谷雅司的下落。

土門玲最後隻留下了被你破壞的遺言,你大可直接把那張紙銷毀,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呢?你不可能指望她看懂那句話,警方也無法理解吧,能看懂那句話的人,隻有會幫助她的偵探,即是我——你笃定了我會去救她。看人被算計是一回事,你想讓我被算計,那就是你選錯對手了。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