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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14.9 之後·六林憐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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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林憐生=====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種狀況呢?

我看向坐在正對面,望着窗外的安室莓。我們兩人此刻獨處于摩天輪上升的座艙中。

她手裡拿着剛結束電話的手機,眼裡則觀察着地面上的孩子們,和我們的目标——走失的小女孩。她那顆棕色中略帶淺金的右眼泛着午後的陽光反射,那裡似乎藏着太陽,讓我移開了視線。我知道,直到幾個月前,她的右眼還是金黃色的,那是真的像陽光一般的淺色。隻是太陽也總有燃盡的時候,更别說如今在我們眼中渺小如塵的人類了。

我将視線轉往地面,多羅碧加熱帶樂園的粉色地面讓人感到溫馨,雖然我沒法一眼找出那群孩子們,但我知道他們達成了這次行動的目的。目光在逐漸變小的人群間遊走,我的思緒也随之回遊向十幾分鐘前發生的事——

“又是你們,關你們屁事!滾開!”入園前曾與我們有過争執的一家中的男人,在看到我們出現後顯然認出了我們,大吼來。

我們聽到他在訓斥自己妻子才走向他們,從對話大概知道是他們家那個任性到吵着要小哀帽子的女兒走丢了。可以的話,我當然不想和這家人扯上關系,不認識的壞小孩失蹤這種事除了活該父母不教好外我隻有放任她自生自滅的想法,畢竟這與我無關。而且直到剛才還在被這個男人指責的妻子一直卑微地低着頭,看起來她也不打算向我們求助,那更沒必要插手了。身邊兩位成年人想來和我也是類似的想法,無論是莓還是土師誰都沒開口。

可孩子們卻一轉之前的态度,主動向那對夫妻搭了話。就連我一向覺得如成年人一般冷靜思考的柯南和小哀也十分關心,我再次對自己的冷漠感到有些無地自容。也許并不是孩子們有多善良,而是這本就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唯獨我這種人才會如此陰暗。

步美、光彥和元太三人立刻擺出了一個我看不懂的姿勢:“我們當然要管!因為我們是——少年偵探團!”

“如果孩子真的走丢了,我們一起找也比較快吧。”柯南用沉穩得不像孩子的語氣建議,而他身側的小哀也不再像入園時那樣躲在一旁,而是恢複到我印象裡的小大人樣:“反正你們現在也無計可施。畢竟是不講道理又愛逞強的男人,你一定不願意求助工作人員,而是打算先沿着來時的路自己找一遍吧?你是打算一天都耗在找人上嗎?回頭别又把氣撒在孩子身上。”

“你看,我們這裡有八個人,加上叔叔阿姨你們,十個人找總比兩人容易。”柯南接着又補充了句,“我看叔叔你雖然不太講理,但至少很寵自己女兒。難得來一次遊樂園,你們也不希望那個孩子留下最糟糕的回憶吧?而且小孩一個人走失肯定很危險,現在社會上還有殺人狂,盡快找到你們走失的女兒總比之後報警來得好。”

那對夫妻花了幾秒才有反應。男人嘴碎地小聲罵了幾句,轉身想走;女人似乎看到了希望,目光全落在孩子們身上,她稍稍彎下了身,卻因顧及丈夫還沒有太多表示,可見一切的關鍵還是在男人身上。

“首先表明正當性。”土師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但他既不是對我,也不是和莓搭話。我一下子理解不了他的意圖。“其次精準地指出對方的困境,再提出我方的意願。非常有條理又精準的說辭。”比起當下的問題,土師似乎對孩子們的想法更感興趣。“少年偵探團——很有意思啊這些小家夥。”

他一通分析後,反而對這整件事起了興緻,也走向了那對夫妻:“我說,小孩走丢這種事可大可小。你也聽到了,現在連小孩子都知道殺人魔什麼的大型案件,别說小女孩還容易吸引一些怪叔叔和誘拐犯了,你們也不想來趟遊樂園,最後收到100萬的勒索電話吧?不對,綁匪電話還好,收到警方通知那才恐怖呢!對吧?”

他說出來的假設非常有情境感,盡管我不明白這樣說除了恐吓還有什麼意義。

才說完,土師卻朝我的方向看過來,好似在催促我也說點什麼,這一下又讓我緊張了,這和我有什麼關——“那個,100萬是不是太少了點。”莓卻接到了他的暗示,跟着走上前。

“那1000萬?随便啦反正就是舉個例子。”

“1460萬。”

“……喂你這價開得是不是對普通人家來講有點多?”

“假如小孩每天吃500日元的點心,一年就是18萬2500日元,她現在是5-7歲左右,日本女性的平均壽命是86歲,因此她還有80年,也就是1460萬日元。綁匪提出這個數字也不是不可能。”

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不僅是對方夫妻,連土師和柯南都露出了一臉驚訝。誰都不會想到有這樣的算法,至少我可從來沒在電視上見過,話說回來真的有這種熱衷我最讨厭的數學題的綁匪嗎?

土師顯然是個見識過她奇怪之處的人,他完全不像我所感覺到的尴尬、羞恥、緊張,而是哈哈大笑起來:“有道理!你平時看起來呆呆的,想法還是挺好玩的嘛!”

我本來還以為以他對莓不耐煩的态度,多半會吐槽她又說傻話,沒想到他還挺配合。

——“當我會這麼誇你啊?是不是傻!不會說話下次别說了。”

……果然如我所想。這家夥的嘴巴太惡毒了,但他說的沒錯。隻有安室透才會放任她異想天開的發言,把這當做一種生活樂趣,别人可不會慣着她。

土師嫌棄地皺着眉頭,沒有再理會莓,但他姑且還是繼續說下去了:“聽到沒,要是你們女兒以後變成這種傻子,建議你們後悔一下今天的所作所為。記得到時來我腳前跪着說‘對不起’,搞不好我會大發慈悲給你們點錢治她傻病。”

“你這混——”

“混什麼混!有時間和我對罵你還不如想想是現在就滾還是一起找人!好歹是個成年人了做決定不用這麼慢吧?”

“你他——”

“你聽不懂人話是吧?哦我懂了你們不用幫忙!好好好,是我們多事,偵探團的小鬼們,。”

“喂,你——”

“不過啊,”一次都沒有給對方任何回嘴的機會,從一開始,牙尖嘴利的土師就掌握着對話的絕對主動權,一如他現在自信的笑容,“畢竟也是個小鬼人沒了,作為靠譜的成年人,我一定會報告給園區的工作人員,不然他們可是要承擔非常大的責任咧,我可不想這麼好的遊樂園被你們這種沒夢想的父母給禍害了。”

粗魯的男人這一回沒有再吭聲,終于沉默了。他身邊的女性卻反倒開了口:“不,不是說不要幫忙……!”可她顧慮着男人,隻是被瞪了一眼就不敢再多一句話。

氣氛稍稍僵持了一會兒,幾乎所有人都在等那個混混模樣的男人最後的決定。但這種等待隻是在為他的自尊浪費時間。

“說起來——”

其中一個孩子,突然再次開口:

“叔叔你知道嗎?這個遊樂園發生過殺人事件哦,在雲霄飛車上,頭從高處滾了下來可吓壞了小孩。不止這樣,音樂噴泉那邊還有過殺人未遂的事情,在那個地方被殺人犯盯上的話,小孩子可是逃不掉的。還有我聽說以前有個遊樂園還發生過摩天輪滾下來的事故——啊啊,遊樂園可真可怕呢,對吧叔叔。”

這最後獻上緻命一擊的,正是一臉平靜地訴說這些的小偵探,江戶川柯南。

男人終于拉下了臉,不情不願地嘟哝了句“随便你們”。土師和柯南立刻打了個商量,他們似乎很合得來。土師建議分兩組人,一部分人登上摩天輪俯瞰園區尋找目标小孩,另一部分人則通過電話直接抵達相應地點确保孩子的安全。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由于小哀先行選擇了地面跑動的任務,其他孩子便也跟着她一起,最後成了我們三個成年人坐摩天輪上來了——本該是這樣的。

但在土師登上摩天輪前,我推開了他。我需要和“她”獨處的空間,現在的情況正好能利用起來。這是僅有一次的機會。

可還沒等我醞釀好話題與情緒,莓就發現了那個走丢的女孩,并且用我的手機告知了土師(她記得土師的電話)。循着她說的地點與路線,總算,我的視線勉強找到了土師與少年偵探團幾個孩子的身影,而在他們的不遠處則正是那個女孩。在摩天輪的俯視下,孩子們就像是小小的糖豆,散落一地,滾來滾去地,想到“記憶”裡這些孩子也曾為“我”努力過的樣子,至今的煩悶心情稍稍恢複了。我這才想起這次悶悶不樂的樣子一定掃了他們興,又對自己厭惡了幾分。

我沒有為任何人努力過,這次的事件也是,大家都有出一份力,除了我……

“那個,手機。”

莓的聲音讓我收回了視線,她将手機還給了我——盡管這原本是她的東西。雖然想過還給她,但我打工的錢還沒辦法負擔新手機的費用,我不得不貪婪地繼續用着它。

◇◇◇◇◇◇◇◇◇◇◇◇◇◇

她記得那個孩子的樣子。穿的什麼衣服,走路習慣,她甚至記得我們這一路上遇到那家人幾次。

“咖啡杯,旋轉木馬,遊戲中心,小礦車,鏡子屋……那個方向往前就是城堡。吉田步美說,女孩子都想去那個城堡裡看看,柯南說,毛利蘭以前很喜歡去那裡看望遠鏡,可以看到整個遊樂園。說那話的時候那個孩子就在附近。”她向我做着沒有意義的解釋。

“你記性真好。”我敷衍地誇贊了一句,對她的能力早已習慣。

“這是推理。”她倒反而很想表揚自己,“我從安室透那裡學來的。”就算看不到表情我也知道她一定很得意。

沒想到我還沒主動出擊,她就自己把話題轉到了那個人身上。沒有給我足夠的心理準備時間這點依然是這麼猝不及防,可我顧不得那麼多了,我有太多話想趁我們獨處的時候說出口。

“安室先生——”

“?”她歪着腦袋看着我,似乎在等我說下去。我突然想起她從小就有這個習慣,就像個小動物一樣。可能對于那時候不會言語的她來說,這樣的反應是一種生物本能上的回應。

被她一本正經地盯着臉,我不自在起來,忍不住撥弄起耳側的頭發。我發現頭發有些濕,才意識到是緊張出汗了,沒想到不僅是和安室透,和眼前的她說話我也會這麼沒用。

“我、我是想問個事……”我強迫自己要說出口,隻要吐出字來,我就不能後悔到吞回去了。“那個,剛到這裡的時候,你為什麼會說不想和安室先生一起來……?”

她歪着的腦袋更往下了,可能我的問題讓她覺得有些奇怪,我想她應該不至于忘記自己說過的話。

“哦,我說的。”她果然記得,點了點頭。“因為我會玩不開心。”

“不開心?——安室先生對你那麼好,不可能會讓你不開心!你應該也不讨厭他才對吧……!”她的回答讓我驚訝到把心中想法都說出了口。

她非常不明顯地癟了癟嘴:“我不喜歡。”

能讓那個男人溫柔對待,這麼讓人羨慕的待遇竟然被嫌棄了,這比剛才的回答更讓我震驚。我幾乎就要從一側座椅上站起來地質問:“為什麼?!”

“因為他很煩。”

“……呃?!”什麼……安室先生在她看來很煩嗎??為什麼???我努力從“記憶”裡尋找過去的感受,似乎她以前也這麼想過,所以安室先生又做了什麼奇怪的事嗎?!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肯定是他那邊出了問題,我很清楚這小姑娘的“忍耐底線”能有多強。

“他不會讓我随便吃冰淇淋、棉花糖、薯條……”

“都是今天吃過的東西……他不讓你吃嗎?不會吧?”那個把寵愛全花在開發新甜點的安室透他……?

“那個,最近……有蛀牙了。”

“…………”

原來是這樣的小故事。怪不得最近她來波洛時,安室先生提供的套餐都是不含糖和碳酸的健康套餐,想來他向店長提議要做健康餐也是因為這個吧……可惡,這不還是一樣讓人羨慕嗎!

但我不得不為他辯解:“安室先生那是為了你好,還有你怎麼有蛀牙了……你最近是吃了多少甜食啊!”

在我的“記憶”裡,以前的莓愛裡在認識大家之前食譜很貧乏,因為在兵庫和老人生活多年,大部分時候吃的都是普通日式鄉村料理,直到她來到東京後才開始換了口味。但因為她不會做菜,她的追求僅僅是咖啡、速食面、咖喱、拉面、快餐、布丁和冰淇淋而已。開始經常吃外面的餐廳或者甜食,這些都是認識小蘭她們,甚至安室之後才開始的。這麼一想,害她蛀牙的人怎麼想都怪安室透。嗯……不過這也是兩情相悅的事,在吃這方面。

她看着我,好像有些委屈的樣子:“我最近也就是晚上偷吃了幾次冰箱裡的東西……”

“……你這孩子!!你知不知道蛀牙是有多痛!!!”不是我自誇,我在換牙之前可是那群孩子裡唯一有蛀牙的,當時可沒少被大人訓話,畢竟讓實驗室裡做研究的白衣們補牙也太纡尊降貴了。

“還好……沒有很痛。”

“那是你太能忍了!”

“隻是有黑點而已。”

“那也……嗯?!”根據我的常識來看,這雖然是齲齒但好像還不不嚴重。聯想到安室透那天在自助餐的模樣,我真是搞不懂這是父母心還是在養寵物啊……

“而且都去看過牙科了。”

“安室先生帶你去的?”

她搖了搖頭:“又介紹的。”

“又是那個小個子男……”

我還是不怎麼喜歡土師那個人,他不但說話嘲諷我又愛賣弄小聰明,還和莓的關系不錯,怎麼看都和安室先生比差太多了。在安室透這個優秀的高标準面前,土師又良根本不值一提,但莓卻理所當然地提了對方好幾次。我有些好奇她對這兩人的看法,但我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也和她沒有好到可以敞開聊這種事的關系,哪怕她會誠實回答我的任何問題。

我不得不把這份好奇擺在一旁,繞回我準備的話題:“别說他了!我是想說,你……你……”可臨陣之前,我卻又怯弱了。我到底要怎麼問出口她有沒有明白安室透對她的濃烈情感。

要怎麼告訴她?現在告訴她就能讓她理解嗎?是不是反而會導緻兩人之間更加錯開?要是可以,我情願把本來屬于她的東西還給她!——不,那我也會不舍得……

就像她有安室透教會她許多事一樣,我能知道普通人生活的美好,則是因為那份記憶。我如今可以一個人生活、工作、稍微不安卻又稍稍對生活有一些期待,這全是因為我“體驗”過。在“回憶”裡,在我曾以為自己是她的日子裡,我得到了與人相處的小小幸福感。

那是我在過去,在那棟屋子裡,在和其他孩子玩的時候沒有體會過的幸福。我知道了被愛和愛人的感覺,當然也嘗到了痛苦,可盡管如此,我焦躁不安卻又踏實地活着,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反複無常、喜怒哀樂,我能知道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這我也許得感謝角川的惡意,至少随着時間流逝,我還是能夠走出來找到屬于我的自由。

我會出現在這裡,我可以說出真心話,我或者會選擇說謊,那全是因為,我是個可以去做選擇的人。

還有一個人,也是這樣——

眼前的安室莓隻是沉默地注視着我,似乎還在等我醞釀接下來的話語。她不會知道,此刻的我已經理解了她如今行為真正的由來,與安室透低落情緒的理由。

因為她自由了,她在做自己的選擇。同時她知道目前所有一切都是有時限的,她任憑那個終點到來。

安室透也知道,但他不接受——他唯獨不想接受死亡是她的選擇。他試圖抵抗,卻是違背她的心願。

我可以同時理解兩人的想法。

那麼,我也就明白了,她對安室透的看法——那個男人,沒有重要到能改變她的決定。

那麼優秀的男人,也不過如此。

順着她的選擇來,他也隻是不過如此。

為她的未來找想,那也隻是不過如此。

不過是她生命結束前路過的人而已。

我一時不知道誰才是可憐的那一方,就這樣酸了眼眶,感覺到眼底的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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