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ye!”南音模仿沈婧雯的語氣呼喚梁斐然。
梁斐然回頭,有些不解地打量南音,然後用手語表示【不要學她。】
說完擺擺手,隻留給南音一個背影。
南音咬着嘴唇看着梁斐然離去的背影,好像還能聞到梁斐然身上的那股特别的香味。
Henry Jacques的down to heart,前調的馥郁花香已經散得差不多,隻留尾調的鸢尾白茶木質香氣,獨特又霸道。
壓住了花房裡所有花的香氣。
南音在自己的房間裡擺滿了這個香水,卻怎麼都不是梁斐然身上的味道。
梁斐然很會挑,這香氣很符合梁斐然的性格,傲嬌的高嶺之花,卻又有着堅韌不拔的心性,對了還睚眦必報。
隻是因為她給梁錦年夾了個菜,就非得給她臉色看,煙也不留給她了,說好送她的手帕也拿走了。
南音坐在原地,用腳勾着地面蕩了幾下秋千。
放空的蜂蜜色眼瞳有幾分失焦。
挂在項鍊上當作吊墜的戒指被南音勾出來,用牙齒咬住,舍不得用力,隻虛虛咬着。
梁斐然,梁斐然......
真的是很難讨好的一個人。
南音突然停了下來,手腕微微一勾,從袖口不知道什麼地方拿出正在震動的電話。
“家主,是,在梁家,一切都照您的吩咐。”
電話那邊的人又說了些什麼,南音的眼神瞬間凝重:“這周回本宅嗎,好的,謹遵您的吩咐。”
南音挂上電話。
麗景酒店的事情過去已經半個月,槍手早在第一時間就被送往容宅調查。
這次回去,肯定是為了處理這件事情。
容家現任家主容争流掌權二十多年,近來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可至今容家下一任家主還未确定。
按照容家的家規,凡是容氏血脈都能争奪繼承人的位置。
容争流有六個子女,南音不過是容争流在難民國收養的孤女。
與其說是容家養女,不如說是容争流最忠實的下屬,最趁手的刀。
容争流叫她回去,大概是想借她的手敲打某個子女。
容家人都看不起她,頂着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卻替家主幹着見不得光的髒活,名副其實的“容氏惡犬”。
可容家人又都怕她,因為對比那些銜着金枝玉葉天生就在雲端的小姐、少爺,南音一無所有,所以也沒什麼好失去的。
容争流的命令,就是她信奉的真理。
隻是她為了接近梁斐然,惡犬再兇也隻能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騙取信任。
南音眸光晦暗,片刻後,那些陰暗的東西似乎都藏了起來,等她再出現在梁斐然面前時,又僞裝成了乖巧懂事的樣子。
梁斐然和梁錫雄分坐兩側主位,梁錫雄還在不停的絮叨,梁斐然則是滿臉不耐煩。
【沒什麼事的話,我走了。】梁斐然站起身。
梁錫雄總怕梁斐然待得時間不夠,到時小報又編出不歡而散的什麼傳言。
左瞧右瞧,溫芸和梁錦年都不受梁斐然待見,隻有南音算外人,按照梁斐然的性格,如果南音挽留,梁斐然多少會給些面子吧。
梁錫雄用拐杖敲地,對南音說:“急什麼,再給你家姐乘碗湯,喝了再走。”
南音局促地站起來,看向梁斐然。
不似剛剛在花房中的放松調皮,帶着拘謹的怯意看向梁斐然。
梁斐然手心下壓,是示意坐下的動作。
南音看看梁錫雄,又看看梁斐然,盛湯也不是,不盛也不是。
梁錦年冷笑一聲:“盛湯啊,傻站着幹什麼。”
南音隻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梁斐然。
梁斐然沒有立即回應,而是晾着南音,直到她看到南音始終站着,過了一會兒還是給了她一個台階,皺着眉用手語說到【泡杯茶吧。】
南音馬上轉過身:“梁伯伯,姐姐說她不想喝湯,可以喝茶。”
梁錫雄點點頭:“那你去泡茶吧。”
說完還使了個眼神給南音,示意她多花點時間。
“喝完茶再走吧。”梁錫雄算算,再喝會茶,時間也差不多,狗仔肯定也拍得差不多了。
南音在廚房待了一小會,然後端了一杯茶出來,顔色很深,看不出是什麼茶。
但端給梁斐然時,蜂蜜色的眼睛亮晶晶的,藏着期待,卻又在梁斐然接過時,裝作不在意地避開視線。
梁斐然原本放在手邊沒喝,隻是架不住南音的視線瞟了好幾次。
梁斐然還是喝了一口,這才發現,南音泡的是紅糖姜茶,甜而不膩,微微辣口,還有一點回味,可能是放了陳皮。
見梁斐然喝了,南音的眼睛很亮,滿臉期待,好像等着梁斐然發現什麼。
梁斐然放下紅糖姜茶,片刻後,陳皮獨有的回甘在口腔裡蔓延,梁斐然又喝了一口,是她喜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