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斐然很生氣,雖然她不想承認。酒一杯杯飲下,可心裡那種無力的憤怒感卻絲毫沒有減輕。
人在生氣的時候,總是會變得醜陋。
她也一樣,惡劣、挑剔、控制欲強。梁斐然所有性格弊端都會無限放大,她聽見了南音懇求服軟的聲音,感受到了她顫抖讨好的指尖。
可是她為什麼要原諒南音,比起原諒,比起分析她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比起一個人患得患失,成年人之間,勾引來得更直接。
南音要她做家姐,她就偏偏不要做。
酒精放大着她的情緒,也放大了她的欲念。
很久之前,從她知道自己不喜歡男人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的不同。
身體上的快感于她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更能讓她獲得滿足的是掌控感,比起自己高氵朝,她更想看到對方雙目失焦陷入情氵朝。
就像現在,她掌控着南音的情緒,她能明顯地感覺到南音的情緒起伏都是因為自己。
那種滿足感,那種終于有人是全然屬于自己的歸屬感。比起去思考南音到底屬于誰,她到底想做什麼,不如直接全盤掌控。
在梁斐然掐住南音後頸的那一刻,場内音樂恰好到達高潮,纏綿悱恻的音樂中帶着低沉的梵音吟唱,像在佛前誦讀的經文。
酒精似乎延伸了梁斐然的想象,恍惚之中,燈光變成了佛堂前的香火,周遭所有人變成一尊尊面無表情的佛像,它們冷眼看着梁斐然,看着她即将要做的事情。
梵音愈發沉重,一個字一個字好像都在提醒梁斐然,她将行之事有多麼荒唐,她應該克己複禮,遠離誘惑,應該固守本心,波瀾不驚,不應該肆意妄為,妄行卑劣之事。
梁斐然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香火燃盡的是倫理道德,而她血脈裡沸騰的是離經叛道。
是這隻金絲雀主動撞進她懷裡的,為什麼她不能擁有這隻雀兒呢?她就應該是自己的。
梁斐然一手攬住南音的腰,讓她退無可退,另一手掐住南音的脖頸。
俯下頭,直接咬上南音的唇。
梁斐然已經有了幾分醉意,醉得又恰恰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平素總是隐藏在涼薄唇下的虎牙顯現,咬住了南音的下唇,像吸血鬼的尖牙。
尖尖的虎牙咬住了潤澤的chun珠,反複厮磨。
南音的嘴唇和她眼睛一樣,是蜂蜜做的,飽滿甜蜜。
梁斐然放在南音後頸的手用力,将南音壓向自己,迷離的燈光,掃過梁斐然漆黑的眼眸,深沉得像不見底的潭水。
熾熱的氣息交彙,南音無意識地向後仰,從未和任何人有過如此親密接觸的她緊張到睫毛都在顫抖,不自覺地躲閃。
可梁斐然的手頂着她的腰,手心貼着她的腰線,讓她不得不把自己整個人向前送。
心口貼近時,梁斐然感覺到了南音激烈的心跳起伏,可她隻是眼神動了動,放在南音後脖頸的手放松,改為有節奏的安撫,環在腰間的手臂卻一點點收緊。
梁斐然擁抱得很緊,應該是将南音的腰勒得很痛的,可南音感覺不到,她隻能感覺到梁斐然的氣息,那麼近,那麼炙熱,連疼痛都變成一種恩賜。
音樂聲震耳欲聾,南音懷疑自己也短暫地失去了聽力,腦海中隻有血脈搏動的聲音,在聽不到其他聲音。
就連現場的燈光也似乎變得更昏暗,也或許是她的眼睛也看不清了。
那一刻南音真的覺得,原來喜歡一個人,不亞于一場酷刑,在這場争奪之中,不是她的欲望毀滅梁斐然,就是梁斐然毀滅她。
梁斐然咬住南音唇瓣,蛇尖一點點頂開chun縫,勾過了殘留的紙巾。
遊戲還在進行,可梁斐然在意的到底是遊戲,還是她和南音之間的博弈?
南音圓睜着雙眸,體溫在燃燒,梁斐然的呼吸在她發間,她好似被魔鬼附身,狂喜的同時又痛苦異常。
梁斐然睜着眼睛,如願以償地近距離欣賞到了蜂蜜色眼睛漸漸失焦的全過程。
演藝廳的燈光忽然變得昏暗,原本在起哄的人們突然問道,怎麼了,為什麼燈暗了。
黑暗中,梁斐然細細摩挲,一節一節骨頭向下,細緻得像在熟悉南音的每一塊骨骼構造,南音無意識地哼出鼻音。
隻覺得空氣潮濕,像是熱得喘不過氣,快要溺斃一般。
黑暗中梁斐然擡起頭,南音卻追着向前,梁斐然掐住南音後頸的手用力,把她拉離自己。好像在警告南音,今天的限時奉送已經完結。
燈光又亮了起來,梁斐然已經坐回了原位,南音低着頭,頭發遮住臉看不清神色,隻剩整個人還在微微顫抖,連指尖都泛着紅。
衆人起哄:“诶,剛剛撕到沒有,怎麼燈突然暗了,不算,梁總輸了,喝酒。”
“紙巾那麼小,肯定沒成功!”
“我怎麼感覺碰到了!”
“不可能,這麼小,要想撕下來估計都要親上了!”
“梁總肯定輸了,喝!”
在衆人的起哄聲中,梁斐然冷着臉張開嘴,吐出一截猩紅的舌尖,搖曳的燈光下,那截舌尖上赫然粘着一小塊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