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wn to heart的香氣在渾濁的空氣中依舊清新,甚至像是梁斐然的某種标簽,隻要聞到就宣告梁斐然的到來。
南音腰挺得筆直,雙手握成拳,牢牢扣在自己的膝蓋上,控制着自己不要動,呼吸卻有些急促,心跳也很快。
梁斐然要做什麼,她不生氣了嗎?
等待的時間好像隻有幾秒,卻又好像過了很久,南音抿住嘴唇,微微睜開眼睛,周圍燈光依舊閃爍,嘈雜的起哄聲傳來。
“唉!梁總你真是,這怎麼能喝酒呢!”
“啊啊啊,這局能赢的啊!”
“梁總,出來玩就是要大大方方地!”
就連費昂也忍不住搖頭:“梁,just game ,relax,ok?”
南音睜開眼,發現剛剛還貼她很近的梁斐然,已經坐回原來的位置。
修長的腿交疊着,面對衆人的調侃,聳肩微笑,不甚在意的樣子。
把自己面前的酒杯加滿,舉起那杯酒一飲而盡。
沈婧雯推了下梁斐然:“Faye,飲少啲,唔好飲醉咗,這種勾兌酒後勁很大。”
梁斐然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沈婧雯總覺得哪裡奇怪,不過也對,梁斐然是不喜歡和别人有身體接觸的人。
今天能坐在這陪玩陪喝都讓沈婧雯很驚訝了。
第二輪遊戲結束,前面幾位玩家都爆發出慶祝的歡呼聲。
唯一不同的隻有南音,歡樂的氣氛到這裡戛然而止。
南音沒有一點作為赢家的勝利感,甚至感覺自己從指尖開始漸漸發涼,一點點涼到心口。
她端起酒杯,反射性地喝了一口酒掩飾自己。
可杯子裡那甜膩的雞尾酒幾乎哽住了她的咽喉,調酒師不知道放了多少糖漿,甜到發苦。
十五歲時被人使壞,硬灌她喝下一瓶洋酒時,她都沒有這麼難受。喝下去的酒像是黏住了她的喉嚨,撕扯着她的心髒。
明明喝再多的酒,灼燒難受的隻會是胃,怎麼今天疼的是心呢?
南音甚至懷疑,這酒有問題,不然為什麼喝起來這麼酸澀,讓人鼻腔發酸,眼睛發燙,而且怎麼喝都不醉,反而越來越清醒。
桌上的幾名玩家興奮起來,大家在一輪輪遊戲中越玩越放得開,朋友式的故意陷害打鬧,損友式的挑釁叫闆,當然更少不了夜場裡的暧昧試探,紙巾越撕越小,換取親密接觸。
可這遊戲好像陷入了什麼bug,明明提出玩這個遊戲的是南音,可遊戲到了她這就陷入終結。
無論葉敏敏傳過來的是什麼樣的紙巾,南音都默不作聲地舉起酒杯就喝。
幸虧這酒桌上的玩家都已經喝得暈眩,隻顧着起哄輸赢,沒注意到這邊别扭的情況。
梁斐然表現得又很正常,雖然安靜,但也樂在其中,時而舉杯,時而鼓掌。
倒是坐在梁斐然身邊的沈婧雯多了個心,看看梁斐然又看看南音,總覺得氣氛詭異。
葉敏敏連着傳了兩次都沒成功,被酒精侵蝕的腦子終于看出問題了:“喂,這遊戲明明是你讓大家玩的,怎麼自己不好好玩?”
“你剛剛不是一直故意在梁斐然面前笑,還笑得很好看,怎麼輸一局就不笑了,這麼輸不起嗎?”葉敏敏倒是實誠,一點不藏着話。
南音撫上自己臉頰,不笑了?她不是一直在笑嗎?
“我看你酒量還不如我,喝兩杯怎麼還笑得像哭一樣。”葉敏敏有點嫌棄,“下一局好好玩,真是的。”
南音機械地點點頭,梁斐然的全然無視好像切斷了二人之間的聯系。
雖然就坐在她身邊,卻像離得很遠,兩人之間仿佛有看不見的結界。
南音有點不想玩了,她想離開這裡。明天再找機會和梁斐然獨處,如果梁斐然還是這樣……
南音皺起眉,蜂蜜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狠意,又變得迷茫,最後定格在傷心。
突然身邊的葉敏敏拽住她,發出:“嗯嗯!”
說完努努嘴,讓南音看她嘴上的紙巾。
這一次隻有一元硬币大小,葉敏敏不敢說話,怕說話就掉了。
南音像是在完成什麼任務,側過頭貼近葉敏敏。
無所謂了,反正無論怎樣,梁斐然都不會繼續這個遊戲。
紙巾剩餘部分太小,二人貼得很近,但南音動作迅速,葉敏敏還未來得及察覺到南音的氣息就感覺到紙巾斷開了。
南音唇上隻餘一小塊,甚至沒有指甲蓋大。
她察覺到梁斐然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視線,匆忙之間倉皇地低下頭,抿着那點可憐的紙巾:“算了,就算我輸......”
話音未落,她突然感覺梁斐然的手穿過她的長發,扣住了她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