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馳覺得自己一定是晚餐吃太飽了,才會拽着楚序說這些不着邊際的話。
身後傳來一陣窸窣的動靜,是衣料和被褥相互摩擦發出的聲音。
對于楚序的沉默,江馳早有預料。
這樣的話題着實沒什麼好聊的,他索性閉上眼睛。希望明早醒來的時候,楚序别再被自己夾在懷裡。
正當他潛心祈禱時,腰間蓦地一重。
楚序的手搭了上來。
你還真敢啊。
江馳眉頭一擰,放話警告:“别給我動手動腳。”
楚序卻不為所動,腰間那隻手還在加重力道。
一臂距離不斷縮減,直到兩人嚴絲合縫貼在一起,那顆毛茸茸的腦袋抵在江馳肩膀上,“你做得很對。”
“江叔不是好人……”
“可你不一樣,江馳……即便你和他留着一樣的血……”
“我想蔚姨一定會欣慰。”
比起欣慰,更多的應該是愧疚……所以沈蔚才不敢在江馳身邊停留。她成為了自己,也不可避免地,卸掉了一部分作為母親的擔子。
今晚的楚序有些不一樣。
絮絮叨地說着那種惡心的話,還抱着自己不撒手。
江馳冷哼一聲,語氣算不上好:“你别指望這樣我就會喜歡上你。”
他之所以沒推開,僅僅隻是因為……這一刻,他的确需要慰藉。什麼慰藉都好,來自誰都不重要。
而楚序洞悉了這一切。
帶着安撫意味的話貼着江馳的耳廓響起——
“不需要喜歡我,你要做的是好好睡一覺。”
“否則明天蔚姨看見你這樣,會擔心。”
寥寥兩句話,把江馳拿捏得死死的。
行,看在沈蔚的份上,他睡。
第二天,在生物鐘的作用下,江馳六點就醒了。
這一次他倒是沒把楚序夾在懷裡,兩人之間還騰出一條楚河漢界,簌簌漏風。
如果是冬天,這會兒估計都雙雙感冒了。
楚序這人,睡着都不忘保持他那矜驕的邊界感。
飯廳裡,熱騰騰的雞蛋面還在往外冒着熱氣。
沈蔚化了個淡妝,換了件不太日常的長裙。
見江馳出來,那張臉上露出笑容:“唷——醒得還挺早,倒是讓你媽我刮目相看一次。”
江馳拉開凳子坐下,慢條斯理地裝了起來:“高中生樸素的自覺。”
沈蔚笑罵兩句,又撈了個煎蛋放進江馳碗裡:“行,辛勤的高中生,怎麼沒喊小序?”
話音剛落,楚序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喊了……我剛剛在洗漱……”
江馳嗦了口面,餘光往楚序身上瞥了一眼。
其實沒喊。
不過就他倆同床那動靜,他一醒,楚序估計也沒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