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接待室裡等着，不一會兒外面又下起了雨。昭烏達盟這兩天下的雨，比過去幾個冬季加起來都多。新場鎮派出所沒有法醫也沒有停屍間，警員們忙忙碌碌，配合着将白萍的屍體臨時放在了接待室旁邊的空屋。

省廳的法醫要下午才能到，看門老頭在廊庑下安慰白氏夫婦。那輛警用面包車又出警了，老頭朝着車輛行駛的方向歎了口氣。

“想開點，還有個小的要管呢。”

吉日木圖在教白莘玩抓拐，程昭坐在邊上圍觀，她的意識再次進入遊戲控制面闆，NPC列表最末處出現了白莘的基本信息。

【姓名：白莘】

【性别：男】

【身份：***】（***需80點親密度解鎖）

【所在地：黑省】

【技能：成語接龍、唐詩三百首、***】（***需90點親密度解鎖）

【親密度：60】

【人物關系：死者白萍之弟】

阿爾斯蘭的信息還是空白的，令程昭意外的是，在白莘的名字前，顯示了另一個殘缺的信息。

【姓名：***】（***需30點仇恨值解鎖）

【性别：男】

【身份：***】（***需100點仇恨值解鎖）

【所在地：蒙省】

【技能：***】（***需90點仇恨值解鎖）

【仇恨值：10】

【人物關系：***】（***需100點仇恨值解鎖）

仇恨值？難道是蔬果店那個男人？也可能是賣烤地瓜的，她跟蔬果店那個男人沒接觸過，但是這個人仇恨值已經到了10，怎麼也得有點糾紛才能漲上去吧。任務名稱仍是空白。程昭擡頭看了看上方退出遊戲按鈕，依舊灰着。在遊戲中這幾天，她有點想家了。

九十年代落後的現代化設施，陰雨綿綿的草原，給程昭的心髒蒙上了一層陰翳。眼前這個叫白莘的小男孩和2025年那個跨年夜自殺的快遞員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是的話，她不敢想。

阿爾斯蘭的聲音打斷了程昭的思緒，她從遊戲面闆退出來。

“吉日木圖。”

蹲在地上玩抓拐的吉日木圖和白莘同時看向正從門外進來的阿爾斯蘭，吉日木圖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哥哥，我的自行車丢了。”

“别跟媽媽說。”阿爾斯蘭坐了下來，“等我拿到獎學金，再給你買一輛。”

吉日木圖歡喜又愧疚，“還能找到嗎？”

阿爾斯蘭背對着程昭，身上傳來陣陣寒氣，他的頭發被雨水打濕，貼在額頭上，眉宇間流露着疲憊。

“都去找人了，顧不上你的自行車。”

程昭把白莘從地上抱起來，讓他坐在椅子上。他的雙腳在凳子上蕩啊蕩，看着阿爾斯蘭，眼睛一亮，“我認識你！”

白莘肯定道，“我姐姐的記事本裡有你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