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坐班要看上司臉色,任誰看都能明白李仕接過了話語權,更何況顧問是比銷售員更加精明更加敏銳職務,笑盈盈道:“二位眼光真好,這位的話是最近才到的,還沒有生過......”
李仕直接打斷他:“包不包生男仔啊?”
“包,當然包。”
“能不能見一下這個......小姐?”尹春華問。
李仕與她一唱一和:“是啊,不然怎麼保證生出來的質量好?”
話也太糙了,尹春華腹诽李仕。
話糙,但讓“掌權者”說不管再如何糙都有用,盡管顧問還想解釋一下這項技術的科學理論,卻還是開了口帶他們去一間茶室,而後去把被指名的人帶來。
袁秀林被裝飾得素淨簡單,她的臉對得起“木秀于林”的名字,長得很顯小,或許是因為她正處于十九歲的晚秋,體恤邊角是彎折的,應該是臨時照尹春華的裝扮套上的,顧問将她拉進來時畢恭畢敬。
李仕正端起尹春華泡好的茶,砸吧一口,眉眼間那種“不如家裡茶餅香”的藐視在看見袁秀林時化解,促狹哼笑,鷹眼向上挑起:“不錯啊,震哥真會做生意。”
尹春華難堪地低下頭,而後才捏捏李仕的胳膊,力道就像小貓踩奶撒嬌:“我看就夠了,你看什麼......”
“哈哈,好好好你看吧。”李仕口頭答應她,而後對顧問遞了個眼色,很顯然意思是給二位女士獨處了解項目的空間,而他也要額外了解一下前幾頁的其他項目。
清場之後才開唱,尹春華等門外李仕那大老闆暴發戶嗓門走遠後才開口:“你好,袁小姐。要坐我身邊還是對面?”
袁秀林坐到她身邊,她的腰肢比尹春華軟,穿得單薄,就像拍賣會裡小小一個卻價值連城的雙魚佩,話音怯生生:“尹老闆......”
“我們見過,你還記得嗎?”尹春華為她斟一杯熱茶,放到她手心裡:“那時我剛回國,去你們劇院看過你的戲,你的台詞很清晰。”
她指節包容那小茶杯,點點頭:“記得。”
“你要幫我嗎?幫我生一個男孩?”
尹春華沉聲說話時總能在某個地方泛起漣漪,就好像一滴水落到湖裡總能聽見聲響。
袁秀林的淚滴入手心的茶,搖頭時散落的青絲掃過一片心事:“不要......我不要,求求你....求求你救我”
她的淚隻流了一滴,尹春華交給她一個兔子發夾,手心覆蓋她手背傳遞溫度:“不要哭,收好,我還會來。”
李仕做戲做全套,将“紅燈區”項目了解得事無巨細才回茶室給尹春華收網信号,他們推門時袁秀林站在茶幾邊上,一副“沒喝到茶還挨了罵”的可憐樣,讓誰看了都猜得到尹春華應當在剛剛出盡“大婆”風頭。
尹春華站起身勾來李仕手臂挽着,她指甲上還塗抹甲油膠畫法式邊,燈光下光圈規整,指了指袁秀林,道:“就她吧。”
主婦開口哪有不從?尹春華李仕和顧問留在茶室商讨之後要怎麼進行合作和錢款溝通。
他們走時水晶燈仍然在轉動,一串串珍珠一樣流蘇和玻璃珠正演熱吻,燈珠是永遠不會熄滅的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