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泉不用他提醒,轉身就把小團子裹着被子塞回了床上。
知道問題所在就好辦了。直接讓兩個侍女帶着她又去泡了個澡。趁這個功夫明玉泉又去辦了件事。等徐蜜缃哭哭啼啼到處找他時,他直接翻出一條猩紅色的鬥篷給熱氣騰騰的徐蜜缃裹着。
“殿下的狼裘真好看我也想要穿但是好長我穿不了……我快長高了嗎?我都要十五了我該長高了。”徐蜜缃小嘴一張就是叭叭個不停想到什麼說什麼。
麟王殿下帶孩子帶的脾氣見長,耐心提溜着她順着遊廊往西走,還順便嘴裡把她問的問題一一回答了一遍。
“明兒給你做一身……比剛來時高了一點。翻了年就算十五,給你找個武師父帶着練,長得快。”
說話間的工夫,周管家帶着幾個侍女端來了各種供奉用的祭品,紅綢紮了一堆,香燭也都備好。
徐蜜缃腦子有點暈,眼睛卻看得清楚,她睜大了眼。
“走,去跟家裡的家神問個好,叫他們保佑你。”
明玉泉牽着徐蜜缃一一去拜了門神窗神竈神宅神,徐蜜缃磕頭上供一一祭祀,還被明玉泉提醒每一個神仙面前都要大聲喊出她的名字,讓神仙知道她是誰家的小誰。
後宅的井邊鋪上了厚厚的一層紅毯,轱上綁着紅綢,十來個侍女都在一側候着。
徐蜜缃走到井跟前還有些想哭,但是被明玉泉無情地一把按了回去。
她老老實實上供祭祀。
一側的明玉泉點起香燭,在白霧缭繞中輕歎。
“家中小姑娘乖巧,諸位家神多多照看。”
多年不曾有臘八祭神活動的麟王府,也算是正兒八經過了一次臘八。
落雪了。
青煙袅袅白雪紛飛。
徐蜜缃牽着明玉泉的袖子仰頭看向天空。
“回屋去。”
徐蜜缃癟了癟嘴:“可我腦子好像停不下來,很想說話,什麼都想說。也不想和殿下分開,我什麼都想和殿下說。”
明玉泉反手牽過她的手腕,把人拽回遊廊,走了沒兩步,轉身把人帶進了正房。
比起稍顯狹小的廂房,正房足有兩倍大,且内裡能完美隔開一個空間來。明玉泉吩咐幾個侍女去東廂房拿徐蜜缃的東西,而後帶着徐蜜缃到了暖閣。
暖閣裡的美人榻已經推到了窗邊。兩扇窗支開,外頭是青竹飄雪。
内裡燒着地龍,暖烘烘地。
徐蜜缃裹着被子坐在美人榻上。旁邊明玉泉随手拿了本書來,就坐在她身側,一伸手就能牽到。
她忽然安靜了片刻,看着明玉泉時,腦子裡有了一絲清靜。
不多時,她裹着被子扭啊扭,扭到了明玉泉的胳膊旁,然後舒舒服服地靠了過去。
“殿下,我好像還是生病了。”
明玉泉的手落在她額頭。
“叫鄧長生來看看?”
“不是。”徐蜜缃不知道自己哪裡生病了,隻是想告訴明玉泉,她抓下明玉泉的手阻攔了一下,然後把額頭又埋進他掌心裡。
“不知道怎麼說。”
“不是生病又像生病……”
“殿下,您等我理一理,理清楚了我就知道怎麼告訴您了。”
“現在,我也不知道。”
明玉泉手中的書始終合着,他單手被攥在她懷中,身體就這麼側倚着,靜靜地成為小姑娘的靠山。
“嗯,知道了再說。本王一直聽着。”
徐蜜缃猛地擡起頭來,臉和眼圈一樣紅,像是發燒燒得迷迷糊糊一樣。
“不行,不行!殿下不能這樣!”
她似乎急得團團轉,擡頭之後又把頭埋進明玉泉的掌心裡,重複了幾次後,悄悄看明玉泉的動靜。
麟王殿下安靜地垂眸看着她,曆來刻薄的男人,沒有一絲不耐就這麼任由她作弄。
徐蜜缃腦袋又一次落在明玉泉的掌心,輕輕蹭了蹭,委屈又迷茫地喃語。
“殿下,我想吃藥,讓鄧大夫給我抓點藥吧。什麼都好,藥到病除的那種。”
明玉泉沉默了許久,用手捂着她的眼睛。
“笨,藥不能亂吃,慢慢就好了。”
“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