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泉斜眼乜她,轉着手中青玉酒杯慢慢品嘗杯中美酒。
“你認為本王有什麼職務?”
徐蜜缃提到這個來了精神,雙手一擡擺着手指說他翎王世子時期的豐功偉績。
最後總結:“——守衛邊疆安甯匡扶國土正色這種萬民敬仰的大事!”
她說完還自己點了點頭,表示了對自己的肯定和對翎王世子豐功偉績的贊揚。
明玉泉聽得發笑,手中酒杯都端不穩了,好不容易喝了杯中酒回味過後,才懶洋洋撿起小幾上的杏子砸到徐蜜缃書桌上。
“本王少時上戰場打了多年,把邊境異族都打服了打怕了,好不容易換來的安甯才沒幾年,你就想将本王送上戰場?說吧,你想讓哪個異族來鬧事?本王幫你僞造一封勾連異族的信箋。”
徐蜜缃已經學會自動過濾明玉泉說的話。她不滿地哼哼了聲,撿起小杏子咔擦啃了口,含糊不清地說:“那殿下到底職務到底是做些什麼?”
明玉泉扔了酒杯往後一靠,回憶了一下:“唔……本王好像是攝政王,還是大都督,天下兵馬大元帥……本王要做的好像是陪陛下料理朝政,監管天下兵馬軍隊。”
徐蜜缃人都聽傻了,她杏子舉在嘴邊,嘴長得比小杏子還大。
“好像?殿下您……這幾年從未參與過您該做的職務嗎?”
明玉泉想了想,笑眯眯回答:“将死之人不想幹活,當然是……從來沒有!”
徐蜜缃眉眼耷拉起來:“……殿下您……哎……”
明玉泉敏銳地察覺到什麼,坐起身抱着手臂質問她:“你在泮宮和同窗比家中官職?”
“不是。”徐蜜缃苦惱地看了眼明玉泉,又捂着臉歎氣,“不知道怎麼說,不說了。”
小姑娘說不說了還就真是不說了,扭過頭。
明玉泉啧了一聲,警告道:“現在不說,本王明日就陪你去上學。”
徐蜜缃吓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立刻把泮宮裡聽來的消息告訴給明玉泉。自己氣鼓鼓地:“你聽聽他們在外面都說些什麼過分的話。而且那件事……那件事,怎麼也和傳言不對吧。”
明玉泉聞言面色淡然:“不過是故意潑給本王身上的污水罷了。随他們跳。人反正救活了,本王問心無愧。”
“殿下問心無愧,可我氣不過。”徐蜜缃難得繃着小臉,“他們這是污蔑,殿下看起來比我早知道,為何不澄清?”
“沒有人會聽本王的澄清,罪名早就刻在本王的脊梁上了……”麟王殿下懶洋洋起身過來,戳了戳徐蜜缃翻開的書頁,“行了,看你的書,本王不在乎那些閑言碎語。上書參本随他們,無所謂。”
徐蜜缃硬邦邦地扭頭盯着明玉泉,見他真的一臉無所謂,有些氣,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眼眶都快紅了。她翕了翕鼻子,怕被當成情緒不能自控的小孩子,垂眸擡手揉了揉眼,含糊着:“好困,眼睛都酸了,殿下我去睡了。”
她起身就走,沒注意明玉泉就站在她身後,撞進他懷中。男人寬厚的懷抱摟着她,低頭探究地看着她。
“你……很在意?”
徐蜜缃推了推,明玉泉從容松手。
“殿下都不在意我在意什麼。”徐蜜缃沒忍住,還是擡起紅了眼眶的眼氣鼓鼓瞪了明玉泉一眼。
“睡了。”她硬邦邦撂下兩個字,硬氣地挺直了背從明玉泉懷中鑽出來,昂首挺胸離開。
明玉泉手指抵着下巴,盯着書桌上還翻開的書,看向早就走的沒人的門口,透紗垂簾随風微微晃動之際,他擡眸看向遠處,無奈地啧了一聲。
“……這麼在意啊。”
徐蜜缃一夜睡得不好,耷拉着眼皮上馬車時,馬車旁高大幽黑的馬匹沖着她嘶鳴,溫和地跺了跺馬蹄子。
徐蜜缃被晨曦的微風一吹,鬓角碎發貼在臉頰,曦光嵌粉,映照得她臉蛋粉撲撲地。
“殿下的馬?”徐蜜缃背着自己的小書包扭頭環視了一圈,果不其然在廊下男人擡起手臂活動着肩臂,等他走近了徐蜜缃好奇地問,“殿下今日這麼早出去吃酒?”
“吃酒……”明玉泉陰恻恻盯着她,冷笑一聲,用馬鞭勾起徐蜜缃的下巴,“若沒錯這個時辰本王還在睡,過了午後去找大侄子吃個酒。你來猜猜,本王大清早出門,是去做什麼?”
徐蜜缃哪裡猜的着,等明玉泉翻身上馬,她仰着頭傻乎乎地問:“出門去找雍南王世子……吃酒?”
男人無奈地輕笑了聲,彎下腰來。
“哎呀!”
徐蜜缃捂着額頭警惕地往後退了半步。
明玉泉直起腰,甩了甩缰繩,意興闌珊地啧了一聲。
“不是很在意嗎?本王現在有所謂了。”
麟王殿下騎着高大的駿馬先一步離開,徐蜜缃還捂着腦門茫然。
一側陪同麟王殿下的周管家看不下去了,幹咳了一聲提醒。
“殿下今日……去上朝。上完朝後就去大都督府。”
上朝……去大都督府?
徐蜜缃直直盯着男人騎着馬離開的背影,半響,她一頭鑽進馬車裡,抱着靠墊悶笑出聲。
殿下他,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