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一瞬而已,他的手已經罕見比大腦先動,趕在理智要叫停之前,一隻手已經探過去扣住了許檸柚小巧下巴。
拇指還毫不自覺在許檸柚唇側輕輕摩挲了一下,季硯禮以一副平時絕不會在許檸柚面前表露出的絕對掌控者姿态,近乎居高臨下般沉聲問出一句:“認得出我是誰嗎?”
大概是并不明白季硯禮為什麼要這麼問,許檸柚又迷蒙眨了眨眼睛,可很快他就還是乖乖作答:“季硯禮,你是季硯禮,是我的香香飯,嘿嘿…”
不過他後面半句話字音明顯已經含混下去,季硯禮沒有聽清,在此刻也實在聽不清了——
許檸柚認得他是誰。
沒有把他認成别人。
許檸柚是真的,就是喜歡他的味道。
這對于季硯禮而言,絕對可以稱作最高褒獎,無上殊榮也不為過。
骨頭裡的惡劣因子早已蠢蠢欲動到了極點,每一顆細胞都仿佛在叫嚣着做些什麼…
做些壞事。
扣在許檸柚下巴的手指在不自覺間再也難以控制力道,甚至拇指已經難以自控就要壓向許檸柚的唇瓣——
想要放肆揉按,碾磨,更愈發深入…
卻又在聽到許檸柚吃痛般的一聲輕哼時,季硯禮終于找回了些微神智。
他倏然放開了許檸柚,收回的手垂在身側,手指全都用力陷入了掌心,近乎刺破掌心的皮膚。
可季硯禮卻像是對這樣的痛渾然不覺,亦或準确來說,是他需要這樣的痛感。
痛感能讓他清醒,讓他得到些微救贖般的寬恕。
終于向後退了半步,堪堪和許檸柚保持在了一個還算安全的距離,季硯禮正準備去喝杯冰水把自己不應當的欲望壓制下來,可一擡眸卻又恰好對上了許檸柚微微揚起的臉頰——
許檸柚小巧下巴兩側,竟然就這樣多出了兩道清晰紅痕…
毋庸置疑,這是季硯禮剛剛的傑作。
季硯禮并不知道究竟是他的力道真的太大,還是許檸柚的皮膚實在太過吹彈可破…
他隻知道,許檸柚此時這副眼眸迷蒙,臉頰绯紅,下巴兩側還印着新鮮紅痕的模樣,看起來活像是剛剛才遭受了什麼淩-虐。
有種極具破碎般的美感。
實在欠x。
也曾有人看過許檸柚這副模樣嗎?也曾有人這麼對待過許檸柚,還在他臉上留下這樣的痕迹嗎?
不。
隻有他能看,隻有他能這樣對待許檸柚。
隻有他。
強烈的滿足感與破壞欲一同攀上頂峰,隻差一秒,真的隻差一秒,季硯禮可能就真的要徹底失控。
可就在此時,許檸柚竟又忽然開了口,他就像是在毫無知覺兀自呢喃:“好熱,頭好重,想把腦袋摘下來…”
明明許檸柚這句話講得極輕極低幾不可聞,可偏偏季硯禮就是聽到了。
他就是在自己極度的大腦轟鳴與鼓膜震蕩間,聽見了許檸柚這樣輕的一聲呢喃。
許檸柚在發燒,燒得腦袋昏沉,格外難受。
這個認知終于在此時占據了季硯禮全部心神,僅是瞬息之間便如泥沙撲滅烈火那般,撲滅了季硯禮所有難以自控的欲望。
“對不起…”他竟在瞬間就徹底冷卻下來,語氣裡充滿了強烈的愧疚與自責,“我們這就去醫院。”
好似狼王暫時斂去了所有镌刻在基因裡的侵略本能,甘願化為獨屬于一人的忠犬——
季硯禮再無一絲分神,幹脆利落背過身,蹲在了許檸柚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