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長生試探的問道:“那他……沒有來騷擾你吧?他要是敢來騷擾你,你就告訴我,我去幫你揍他!”
“你得了吧你!”
誰知百樂笙一聽,就在旁邊樂開了:“你自己整天遊手好閑的,還管人家閑事呢?”
莫管事:“樂笙!”
壽長生側頭瞅那百樂笙,“咋啦?礙着你啥事了?我這是在幫你家燕芙,你還不謝我?”
百樂笙又是一句:“你得了吧!你不幫着你那好兄弟出謀劃策就不錯了!”
壽長生瞬間無話可說。
那燕芙也隻好在一旁打圓場道:“哎呀沒事沒事的壽公子,賀公子他沒有騷擾于我,您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壽長生點點頭。
與他隔空互敬一杯。
待他坐下,一個體型彪悍高大的男子就又緊接着站了起來,壽長生對他更是印象深刻。
沒錯,這厮就是剛剛那個中氣十足給賀歲戲開場的須生,也是此前三番兩次在自己面前橫搬豎檔的蠻子,還是那個唱唐明皇的大官生。
隻見他起身後也先是自我介紹道:“見過壽公子,給公子拜早年了!俺是鹿三豐,紅門裡唱武生的,但有時也會串些其它的,算是個雜行。”
一番吉祥話說過後,壽長生不禁瞧着他啧啧點頭稱贊道:“那看來鹿兄行行通曉行行拿得起放得下啊,真不得了~”
鹿三豐謙虛道:“壽公子過譽了。”
但其實壽長生并不是真的想誇他,誇他隻是為了讓下一句挑事的話聽起來稍微委婉些:“鹿兄不必謙虛,此前幾面之緣,壽某對鹿兄可是印象深刻啊。其實有一句話一直都想問鹿兄,鹿兄可是對壽某有什麼意見啊?”
這突然而然的,鹿三豐登時愣了愣。
随即立即答道:“豈敢豈敢,公子您是我們紅門的大恩人,三豐豈敢對您有什麼意見。”
壽長生笑笑:“沒有自然最好。但如若日後真有了,煩勞鹿兄還是直說為好,壽某不善猜人心思。”
鹿三豐:“是是是。”
一桌子人都疑惑的瞅着那鹿三豐。
百樂笙瞧着壽長生,“你幹什麼啊?”
壽長生:“沒事兒~就随便聊幾句嘛~”
百樂笙:“有你這麼聊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什麼時候得罪過你。”
壽長生:“得罪倒不至于,我倒是怕自己是不是曾在哪裡得罪過他……”
于是二人就這麼敬了一杯莫名其妙的酒,就算這麼莫名其妙的罷了。
而後又是幾個樂師琴師、文醜武醜擔當、彩旦貼旦擔當……總之能在這一桌上坐着的,都是在紅門有些地位、有些資曆的人物。
而其中最有來頭,卻也最沒來頭的,也就數那個曲平兒了。
說起來,她算是這整個戲班中唯一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可謂是萬綠叢中一點紅。然而她既不會唱戲,也不會打雜,說實話壽長生都不知道她在這戲班子裡是幹嘛的。或許,就依了那日莫管事嫌棄的那樣,她就是來做大小姐享福的吧。反正隻要百樂笙在一天,她就有一天福享。
“長生哥,我敬你!”
當終于輪到她的時候,她直接起身繞過衆人一路小跑的來到壽長生跟前。
壽長生瞧着她,心想或許是剛才自己跟莫管事争執的時候,将她吓到了。她平日裡如此一個叽叽喳喳古靈精怪的人,剛才卻一直縮在旁邊沒有吭聲。于是壽長生就也端起自己的茶杯與她碰了一下,笑道:“好,好平兒。你如此特地繞一個大圈跑來面對面敬我,可是想對我說什麼?”
誰知那曲平兒點點頭,竟湊到自己耳邊說起了悄悄話:“長生哥,謝謝你剛剛為秋官說話。”
原來是為了說這個。
壽長生點點頭,“以後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對你不好,記得跟我說,知道嗎?”
曲平兒點點頭,欲言又止。
“行了平兒,回去吧。”
百樂笙卻在一旁道。
于是曲平兒“哦”了一聲,也就回了她的位置坐下。随後還有箱頭妝奁頭來敬酒,就這麼一步步敬下來,壽長生還沒怎麼吃,就已經飽了。
最後終于輪到百樂笙。
壽長生未語先笑,頗有些無奈的對他搖搖頭道:“我說樂笙啊,咱倆就不用再多說些什麼了吧?我這嗓子眼兒還差你一杯就要滿了,你快點,喝完你這杯,爺可得去放個水。”
百樂笙也笑:“那你就去吧,咱倆這一杯,不妨留到以後再喝。”
“以後?”壽長生先是一愣,而後就爽快答應道:“好,以後就以後!”
百樂笙:“那你快去吧。”
壽長生:“怎麼去?我不認路啊。”
百樂笙:“很近的,出了門右拐便是。”
壽長生:“不行,你得帶我去。”
“長生哥!我帶你去!”百樂笙還沒說什麼,那曲平兒卻毛遂自薦道。
壽長生一聽,立馬擺擺手樂道:“你?不行不行,咱倆可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曲平兒:“那誰能跟你尿到一個壺裡?”
“那還用問?那當然得是……”
壽長生看向百樂笙。
百樂笙卻一個白眼,直接起身走了,“你愛跟誰跟誰,我們紅門可不緊着這一個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