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尋找一個合适的時機發瘋。
在酒精刺激後的五光十色中漂移，目光所及全是虛影，歡聲笑語皆似幻聽。颠三倒四，胡言亂語。他說他如饑似渴，她演她意亂情迷。
門一關上，兩道急不可耐的身影随着無數詫異目光雙雙招搖入室。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壽長生摟着懷中女子從門闆滾到地面，再從地面爬到床上。壽長生今晚是真想好好放縱一次，既然婚是注定結不成了，那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或許之前會産生些奇奇怪怪的欲念，就是因為見識太少，沒嘗過真正的女人滋味。他發誓今夜不再小打小鬧，他一定要嘗嘗，一定要！
“好姐姐，教我。”
壽長生嘴上央求着，行動上卻很是強勢毛躁。隻見他一手扯着自己的褲帶，一手拽着雲鵲的外衣。然而拽了半天都沒拽下來，被繁瑣的系帶牽制，最後卡在肩頭下不來也上不去。
雲鵲看他這猴急的樣子就忍不住笑，“急什麼？我的我自己來，你解你的。”
壽長生火急火燎：“快點嘛，快點……”
雲鵲卻是不緊不慢的欣賞着他的身子，忍不住往他結實的胸口掐了一把，啧啧調笑道：“哎喲喂，小男孩就是好啊～瞧這胸、這膀子。要是老娘平日裡的客人都是你這樣的，我給他錢都成～”
“那還等什麼呢？還不快來？”
壽長生大笑着沖她展開懷抱。
“來了，來了～”
雲鵲也開始寬衣解帶。
當绫羅一件一件的落下，最後隻剩一件小兜。她傾身上去，捧着壽長生的臉響亮的嘬了一口：“來吧小壞蛋，今天就讓姐姐好好教教你……”
然而壽長生臉上的狂熱，卻在看到她身體的瞬間冷卻，就連剛要摟上去的手也僵在她的肩頭。倒是不因為她的姿色不佳，倒人胃口。開玩笑，這雲鵲可是千燈鎮中數一數二的紅姑娘。
可她身上那都是什麼？
壽長生再怎麼無知，也分得清何種是歡愛痕迹。而她身上……那觸目驚心的青紫淤青明顯就是蓄意中傷、甚至可以說是淩虐所緻！這不禁又讓他想起柳含煙，那個在兒時記憶中揮之不去的兇案畫面。她身上的傷，與之如出一轍。
“這是……”
壽長生甚至看到她胸口有燙傷的痕迹。
雲鵲卻一臉不在意的笑笑：“噢，這些啊，昨天有個客人沒輕沒重弄的，過幾天就消了，沒事的。”
壽長生僵滞的手輕輕落下，指尖從那肩頭青紫處緩緩滑過：“很疼吧？”
雲鵲見他這樣，神色微怔，而後又一臉輕松的笑道：“不疼，早就習慣了。”
壽長生：“誰啊？我替你收拾他去！”
雲鵲連忙拽住他：“真沒事。我們這個地方，時不時就會來些奇怪的客人，真沒什麼的。”
然而壽長生卻沉默，面對美色隻靜靜看着，半晌沒有下一步動作。
雲鵲被他看的有些許難堪，甚至有些自責：“怎麼了乖乖？該不會……讓你沒興緻了吧？”
壽長生：“……”
雲鵲：“要不……我遮上再……”
“藥在哪？我幫你塗。”
沒成想，那壽長生卻跳下床找起藥來，然而找了半天沒找到，剛暖好的被窩也涼了。
“得得得。”
雲鵲愣怔片刻，笑了：“我知道我今天算是占不到你小子便宜了～”
衣服披上，将他拽回來：“不用找了，這沒有的。再說了，這些傷正好可以用來一會兒演戲嘛，也省得我再畫假的上去了不是嗎？”
壽長生答非所問：“既然日子過成這樣……之前我說要給你贖身，你怎麼不願意？”
雲鵲卻搖頭：“真不用了，像我這樣的人，就算贖了身，又能上哪去呢？”
壽長生：“上我家去啊。你在我家随便做點什麼事，不比在這裡好？”
雲鵲：“你得了吧，我在這個行當那麼出名，真要去了你們家還得了？别說你們家會遭多少非議，你姐會先把你暴揍一頓～”
壽長生笑笑：“放心，就算沒這事，明天她也得把我暴揍一頓。”
“還是算了吧……”
雲鵲還是搖頭：“趙大人答應我，明年就給我城南的身份。到時候，我就可以把我們一家老小從風戶鎮接過來，所以我斷不能現在贖身的。”
壽長生：“趙大人？趙如海？”
雲鵲點點頭。
壽長生忽然意識到：“該不會……你身上這些傷，也是他弄的吧？”
雲鵲不答，卻隻讓他别問了。
壽長生一看便知：“我就知道是這老東西！”
雲鵲連忙安撫他道：“我真沒事，真沒事。你可千萬别為了這種小事去與趙大人為難，知道嗎？”
壽長生氣道：“小事？我可不覺得是小事！”
雲鵲看他越說越生氣，連忙調轉話題：“好了，咱不說這個了。接下來有什麼戲就快演吧，明兒辦完你的事，我還要回風戶鎮一趟呢。”
壽長生若有所思：“原來你是風戶鎮人。”
雲鵲點點頭：“是啊，我們鎮去年遭災，今年還沒緩過來。我家小侄子又病了，我明兒得去給他送些藥去。為了他們，我也得在這留下去。”
壽長生：“可是……”
“好啦，好啦～”
雲鵲笑：“我知道壽公子對我好，我心領了。你這麼知心疼人，你家夫人還真是好命～”
她說着說着，似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呀，是了！你過幾天不是就要成親了嗎，我怎麼還能讓你跟我假戲真做呢？我竟都給忘了，我的錯我的錯！要不……一會兒的戲咱也别演了吧？都快成親了，又何必呢？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吧。”
“不行。”
他的憤怒卻在這一刻彙于掌心，一把抓起身旁的一隻大青花瓷瓶就往地上狠狠砸去。
随後回頭對雲鵲說道：
“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