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未過多久,人們就瞧見:壽家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打西邊而來、段家的迎親隊伍打東邊而來、紅門戲班的車隊打南邊而來……
待三路車隊于路□□彙。
一個黑衣匪盜不知從哪兒忽然沖了上來!隻見他手舞雙刀,引得路上一片驚呼。
然值此騷亂之際,卻看那紅門車隊之中走出一高大男子,那男子與那匪徒身形一般。隻見他全無懼色,直接走到那匪徒面前兩記飛踢,竟直接将那匪徒手中雙刀踢出三丈遠,當即繳了械!
“鹿師兄,好樣的!”
紅門戲班那邊一片歡呼。
百樂笙坐在馬車裡撥簾往外瞧,眉頭輕蹙:“這人的身形、個頭……怎麼那麼像……”
那匪徒似是也沒想到會這樣。
直接愣在原地,半天沒了動作。
原以為騷亂就此可以結束。
卻不料想!
這時,卻從北邊突然殺出一路官兵!
他們高喊着:
“站住!”
“他在那邊!”
“抓住他!!!”
“别讓他跑了!!!!”
随即一群人就沖了上來,把三路車隊攪得個亂七八糟、人仰馬翻!混亂之際,兩個新娘子吓得從花轎裡逃了出來,新娘子扮相的百樂笙也下了馬車意欲一睹那匪徒真顔。然而待他擠開人群之時,那匪徒卻已被官兵套上頭押解帶走。
“怎麼會呢,真是糊塗了……”
百樂笙笑着搖搖頭沉聲道。
然而待他正欲返回自家馬車。
他卻驚訝的發現,他的鹿師兄居然已經趕着馬車,帶着整個班底走了!!!
“師……”
百樂笙拔腿就追,剛想喊他們。
“唔……”
嘴巴卻莫名被人用布頭堵住,随即一個蓋頭就蒙上臉來!他想看清發生了什麼,可身子卻突然被好幾個壯婆子摁住。随即麻繩纏上身來,将他的上半身綁的那叫一個嚴嚴實實!動彈不得!
“姑娘!走吧!别誤了吉時!”
随後就聽一婆子兇巴巴說道。
話畢。
她們猛地一推。
百樂笙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這群婆子推進了一台去路不明的轎子,前途未蔔!
然而,在這出鬧劇之後。
陰差陽錯,前途未蔔又何止是他——
[段府]
段家迎親隊伍歸府。
新郎官将新娘子從花轎牽出。
段知樂:“好險,好險,差點就演砸了。”
新娘:“是啊,好險,好險……”
正是趙子墨的聲音。
*
有驚無險,紅門戲班準備開唱。
鹿三豐:“阿笙,咱到了,下車吧。”
無人應答。
鹿三豐:“阿笙?阿笙!我們到了!”
還是無人應答。
鹿三豐撥開轎簾:“阿笙,你颠睡着了嗎?”
然而……
掀開蓋頭瞬間!
兩人齊齊傻眼!
鹿三豐:“你是誰啊!”
牧童:“你又是誰啊!”
[官府]
官兵們凱旋而歸。
将匪徒推進衙門。
趙如海:“哈哈哈讓我瞧瞧,這是誰啊?”
方道儒:“我說小宋啊,你怎麼能這樣呢?你身負皇命來我州視察,本應潔身自好,秉公執法。怎能因為那些奸商的一點小恩小惠,與他們勾結一氣,罔顧法度!你不該啊!不該啊!”
匪徒拼命掙紮。
趙如海:“喲,還不服?”
方道儒:“哎,提刑大人,事已至此,人贓并獲,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他說着,一把扯下那匪徒面罩。
卻見王富貴一臉尴尬躺在那裡。
二人齊呼——
趙如海:“怎麼是你!”
方道儒:“怎麼是你!”
王富貴卻自己在那嘀嘀咕咕:“少爺好算計,知道我演不好這戲,居然還請來六扇門助陣……”
[壽府]
壽家迎親隊伍歸府。
兩個婆子将新娘從花轎中帶出。一出來,就給“她”披上了一件大紅喜袍。
卻見壽府今日高朋滿座。
酒席擺滿了整個大前院。
新郎官壽長生微笑上前,與新娘子一同踩着長長的大紅喜毯、在兩側賓客的祝福聲中緩緩往落座于最前面的雙方高堂走去。值此大喜日子,平日裡鮮少露面的壽家老爺壽景榮也回來了!還有壽長生的大姐壽長喜,竟也拖兒帶女的回來了,此時正坐在下面的家眷席位裡看着,喜極而泣。
行至火盆處。
壽長生見身側新娘遲遲未擡腿,“她”身後婆子還一直在暗戳戳的推搡她,便直接側身将她攔腰抱起,就這麼橫抱着新娘跨過了火盆。
待來到堂屋正廳,高堂面前。
他才将他放下。
司禮依次喊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新娘子在兩側婆子的“攙扶”下,強行跪下。又在她們的“指引”下,與壽長生一起一一曲身拜過。最後面對面拜下,結結實實的磕了頭。
禮成。
新娘子起身,并在婆子們無微不至的看護下送入洞房。随後,酒席就熱熱鬧鬧的開始了,金鯉坊的猴戲也熱熱鬧鬧的開場。除去路上那點小意外,一切都如他所料那般順利。壽長生終于放下心來,開始裝模作樣的在席間敬酒。
觥籌交錯,直到夜深。
壽長生沿着一路花燭搖曳,回到洞房。
一進門,關上門,他就對那坐在他床塌上的新娘子說道:“行了,不用演了,你可以回去了。”
那“新娘子”卻不應聲。
壽長生瞧了瞧她,又問:“喂,睡着了嗎?”
還是不應聲。
壽長生隻得走上前去,伸手将“她”的蓋頭一把扯下,本想叫醒“她”。卻見蓋頭之下,竟是百樂笙五花大綁的坐在自己床上!嘴裡還塞着紅布頭!此時此刻,正滿臉幽怨的看着自己!
壽長生登時驚得大張着嘴,半晌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呆立原地,幾乎要在風中石化——
“百老闆?怎麼、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