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江楓今早新穿的衣服,瞬間被染透了。
我呆住了,江楓愣住了。
我們就像兩個被插在垛上的冰糖葫蘆,一身紅就算了,還從頭到腳被淋得均均勻勻。
“嘔——”江楓幹嘔出聲。
我臉色像剛死了爹一樣精彩。
拐過角就是剛剛那個黑衣人逃出來的地方了,但我們倆誰都沒有動一步。良久我推了推江楓:
“江公子請——”
江楓不可置信地轉頭看我。
看我幹啥,我一個年紀輕輕的柔弱女子,還受了重傷,你好意思讓我去面對這麼殘忍的局面嗎?
江楓……江楓又暈了過去。
……你厲害。
院中雜亂的聲音慢慢歸于甯靜,我放開懷裡屁都沒有的江楓,用一種視死如歸的态度走過轉角,然後擡頭看向祠堂内部。
這裡已經一片血海了。跟現在的情況比,之前月姬制造的場面簡直像小孩子過家家。
唯一幹淨的一塊地面上,一個白衣不染纖塵的女人靜靜地站着。
十分的不出我的意料之外。
“……十年不見了,你還是這麼變态啊!”我憋了一會兒,感慨萬千。
邀月看向我,終于她的臉上開始有表情了,不再淡漠如天神,視萬物為草木——她現在的表情就像看見了在滾糞球的屎殼郎。
“十年不見了,你的武功還是這麼差。”
我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我爹又活了過來。
——
移花宮是一個很有特色的門派。
這個特色不在于它武林聖地一般的地位,也不在于其門派秘傳武功的高絕,更不在于它獨樹一幟隻收女人的習俗。
而是在于移花宮的宮主,幾乎好像代代都是變态。
比如移花宮的上上一代宮主,一位天香國色的女仙子。
她有一個愛好。
被人喊宮主。
當然如果隻是這樣,那江湖上隻會一笑了之,溫柔寬容地看待這位名震天下的大高手可愛的少女心。
但這位宮主的愛好不是那麼簡單的:
她想做世界上唯一的宮主。
那些年,江湖一片哭爹喊娘。xx宮就此銷聲匿迹。
直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才有一個水母陰姬天不怕地不怕的建立了全九州的第二個宮,神水宮。
如果僅限于想做唯一的宮主,這位大高手也不至于讓我特意給大家介紹出來。
畢竟移花宮特産就是變态宮主,一點小事沒什麼可說的。
這位最精彩的是後來的某一天。
她殺上了京城,進到了皇宮裡,然後溫柔地和當時的皇上談了一談。
從那以後,天下連“公主”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帝姬”。
也是同樣的從那以後,移花宮武林禁地之名名揚四海,膽子再大的人見到墨玉梅花都會像見到鬼一樣抖上三抖。
移花宮這一代有兩個宮主。
大宮主邀月,二宮主憐星。
和移花宮曆代的宮主們一樣,她們同樣是美得像天外飛仙一樣的絕色。
也同樣,是變态。
憐星還好一些,隻是喜歡扮嫩裝天真。
邀月就不一樣了。
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比她更變态的人。
十年前我住在繡玉谷的時候,隔三差五地都能看見邀月巡視谷旁勢力。
這個家夥比母老虎還變态,至少母老虎隻在生産前巡邏自己的地盤,而邀月可以一年四季寒暑不辍地出現在繡玉谷任意一個角落。
除了那個必要的小村子,哪怕有一隻公蚊子飛進了繡玉谷,這個恐怖的女人都會毫不留情地一記玉掌将其擊飛天外。
而原因,隻是我曾經一句吐槽我爹的一句話:“阿月你得記住,隻要是男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繡玉谷移花宮為什麼從武林禁地慢慢變成武林男人禁地,我估計要占百分之九十的原因。
畢竟……以前移花宮隻是不讓男人進入而已。
當然了,邀月如果隻是在男人上這麼執着,我是一點都無所謂的,我又不是男人,死道友不死貧道。
問題是邀月在和我相處中的每一個細節皆是如此。
順我者不一定昌,但逆我者一定要亡就是她的做事行為準則。
邀月的世界裡,最好的東西一定要是她的,她看不上的東西别人也不準拿,她的性格裡從來沒有寬容忍讓分享友好這些東西,有的隻有唯我獨尊
——除非你比她強。
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