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辦吧。”
姜春花想完回禮心裡更好受些,打開點心包裝,鮮肉月餅壘在一塊,掉了不少碎塊。
姜春花看着油亮油亮的内包裝,知曉這是個好東西,拿出一個掰下一個缺口,鮮肉月餅雖然冷了,但掰開後的肉香還是十分濃郁,姜春花湊近聞了聞内餡,驚訝道,“還是肉餡的!聞起來不少料呢。”
姜春花對母雞僅剩的最後一點不舍也灰飛煙滅了。
許域買得時候想着剛從許光漢那拿到錢就買多些,于是挑了店裡最大的一款鮮肉月餅,一整個有一個巴掌大,所以給劉國強那一盒整整四個也挺貴的,月餅大自然肉就多,價錢也就上來了,何況是在海市中心街頭,一盒就花了許域兩塊錢,還有不少糧票。
姜春花把一塊月餅切成六小塊,被她摳下來那塊就和劉國強分了吃了。
剩下的她給藏在櫃子裡,好東西就得吃久一些,何況還得問過她女兒願不願意。
做飯時姜春花嘴裡還有鮮肉月餅的肉香,一不小心做菜就多放了些豬油。
吃飯時把剩下的五小塊月餅放桌子上,每人一塊。
姜春花在餐桌上對二女兒劉梅商量道,“梅子,咱家那個你養的那個老母雞能送給許知青不,那許知青給咱送了月餅,咱得回禮不是,娘知道養雞你出心思最多,月餅還剩下三個,你要是願意那其中的兩塊月餅任你處置,那要是不願我和你爹就換個回禮。”
劉梅對母雞那麼重視也是因為它會下雞蛋,下雞蛋她就能一星期吃上一次,現在其它小雞長大了也會下雞蛋,她舍得送老母雞,舔了舔嘴角的肉汁,爽快回應,“娘,我願意送,那月餅得給我留着啊。”
“好,給你留着呢,待會你把老母雞送過去吧。”
……
許域跑得遠遠遠後去知青點找陳源,拿出一塊鮮肉月餅給陳源,陳源直接給許域現場表演了一段痛哭流涕。
許域受不住趕緊跑回了家。
姜劍威在做午飯。
還是大鍋炖,不過換成了時興蔬菜,土豆,豆角,還有大白菜,主食是貼餅子。
聞起來姜劍威的廚藝進步了不少。
許域大聲道,“我回來喽!我先去洗個澡,你給我留的水在哪呢。”
許域走之前照樣報備了,回的時候早早打了個招呼讓姜劍威給燒個熱水。
姜劍威側目笑了笑,“給你放屋子裡了,自個去吧。”
許域丢下包裹放桌子上,跑回屋子洗澡去了。
現在已經六月份了,天氣一熱,坐一整天火車那個味道已經把許域腌入味了。
拿出在海市買的香皂,美美從頭洗到腳,穿了個長袖長褲出來了。
午飯被放在桌的一角。許域的包裹姜劍威沒有去動。
許域從包裡拿出月餅還有肥皂還有在海市買的收音機,把它們全部堆在桌子上,“呐,這我從海市帶回來的,這個月餅是肉的,這個肥皂我也買了不少,給你洗澡用,這個收音機隊裡的廣播太無聊的時候咱們自己調頻道聽……”
許域叽叽喳喳地向姜劍威各種東西,時不時地把東西推向姜劍威,姜劍威面前堆起一小山。
姜劍威也不說話,隻是靜靜注視着許域,偶爾點點頭回個嗯表示他一直在聽,嘴角的弧度暴露出他的心情。
姜劍威收下了面前的禮物,把飯菜移到桌子中間,許域順便用還熱着的鍋熱一下月餅。
飯桌上,許域渾身上下散發着亮晶晶的驕傲,眼睛明亮而歡快,第一時間和姜劍威分享他的喜悅,“剛剛劉隊長和我說咱們大隊要上報紙了,要我來鎮場子,到時候上報紙肯定會提我的名。”
“我知道”,姜劍威夾起一塊土豆放在許域碗裡,眯着眼笑,“隊長今早就和全隊的人說了,大家都很激動能上報紙,化肥的事你功勞最大,現在整個大隊都在誇你。”
許域拿出熱好的月餅,撕成兩瓣,肉汁差點流到他新換的衣服上,遞給姜劍威一塊。
剛想吃的時候,劉梅提着大母雞上門了。
“許知青,我是劉梅,我娘喊我把這大母雞給你當回禮。”
其實姜春花原話很委婉的,但是劉梅自己加工了一下,愣是直白得很。
“是劉隊長的二女兒,性子比較直。”姜劍威在一旁提醒道。
許域抓了一把從許光漢那薅來的餅幹,在院子裡遞給劉梅。
劉梅長得很高大,劉國強和姜春花是個有主意的人,不重男輕女,劉梅吃得多做得多自然長得壯,性子也和她外表很像,很莽。
劉梅擦擦手不客氣地收下那餅幹,把手裡的老母雞自然地遞給許域旁邊的姜劍威。
她可沒少聽說許域是個身子弱的,現在那麼近距離看也的确像。
許域穿着新換上的衣裳,的确良的白襯衫配上沒有一點補丁的棉褲子,午後的陽光打在清秀的臉上,因着洗頭沒擦淨的發尾濕漉漉地搭在耳後、額頭,玻璃質的眼睛盯着劉梅,看着怪惹人憐的。
想着許域的在鄉下的難處,又想起口袋裡的餅幹和許域給她娘送的鮮肉月餅,劉梅大大咧咧地說,“許知青,你有媳婦不?你看我行嗎?我長得壯”,說完還拍了拍自己的肌肉,“到時候你住我家,咱們一起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