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總，以上就是兩套包裝備選方案，您有什麼指示？”

“……齊總？”

朱凱的話打斷齊林山的思緒，他擡眼看向屏幕上的PPT，道：“你用最精煉的話，把兩套方案各自的優劣勢再總結一遍。”

散會之後，齊林山心神不甯地回到辦公室。

剛才的會上，他有好幾次走神了。原因無他，就在于他身邊那個“小助理”，如同磁鐵一樣吸引着他的注意力。十幾年前，他曾經真真切切地為她昏頭轉向過，最終卻迎來一個差點令他萬劫不複的結局。十幾年後，他竟然又掉進同一條河，而且再一次為她昏了頭……

齊林山覺得情況似乎不太妙，他提醒自己：千萬不能上了頭！他一方面想要徹頭徹尾地得到這個女人，然後徹底地放下她，将自己從這場持續了十幾年的“中毒”當中解放出來；另一方面，他又隐隐有些恐懼：萬一自己一不小心泥足深陷，非但沒能得到“解藥”，反倒是更深地陷入進去，到最後落得個遍體鱗傷，怎麼辦？

晚上七點半，齊林山帶着助理和秘書走進餐廳包間。

鄭超挑了齊林山來過幾次的一家湘菜館，一落座便問道：“老闆，這家還行吧？”齊林山笑笑：“不錯。”

鄭超聽了，咧着嘴笑道：“嘿嘿，老闆你喜歡吃湘菜，珍珍又是湖南人，我就知道選湘菜館肯定錯不了！對哦，您之前還在湖南上過學，說起來，您跟珍珍還真是有緣呢！”

這話一出，另外兩人眼中同時閃過一抹尴尬，鄭超卻渾然不覺，看着蔡珍珍問道：“珍珍，你是在湖南哪個城市呀？”

蔡珍珍還沒說話，齊林山搶先說道：“你這嘴碎的毛病，怎麼就改不了呢？”

鄭超趕緊捂住嘴，但沒有憋太久，過了一會兒又說道：“老闆，今天這頓飯是接風宴嗎？是為了歡迎珍珍吧？”

齊林山嫌他把話說得太直白，撇撇嘴，道：“差不多吧。另外，順便聊聊你們兩個的分工。”

鄭超若有所思地點頭，道：“嗯，是應該明确一下……比如今天下午的會議，您要是沒說，我就跟着去啦！”

齊林山道：“之前你幹的那些事情，之後還繼續幹，不需要你幹的我會提前說。至于蔡珍珍這邊……”他把視線轉向她，“幹好我吩咐的事就行。”

“嗯……”鄭超似懂非懂，“感覺好像分工了，又好像沒分……”齊林山白了他一眼：“你有意見？”鄭超一驚，趕忙說道：“沒有意見！就是……有點懵……”

齊林山吸了口氣，道：“你這腦子怎麼就這麼不活泛呢？”

這時，蔡珍珍看不過眼，好言好語地對鄭超說道：“超哥，齊總的意思是，你還跟之前一樣，該幹嘛幹嘛，不用想那麼多。如果不需要你幹的，他會說，他沒說你就直接幹了，沒關系的。”

鄭超聽了，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齊林山看了蔡珍珍一眼，道：“你倒挺會揣摩别人的意思。”

蔡珍珍笑笑：“沒有，我隻會聽話裡的意思，話外的一律聽不懂。今後要是有揣摩不到位的地方，還請齊總多多包涵。”

鄭超聽着兩人的對話，似乎隐隐覺得有些别扭，他看了看老闆，又看了看蔡珍珍，露出迷惑的表情。

吃飯時，齊林山時不時瞄向蔡珍珍，漸漸有些心癢，腦子裡開始琢磨等下該找個什麼借口，留她在身邊待着。沒想到，鄭超竟然主動送上一份“大禮”。

“老闆，要不待會兒咱們去酒吧喝點兒小酒吧？”鄭超一臉期待地說，“我是真高興珍珍能加入，這頓我請你們！”

眼看蔡珍珍一臉糾結，仿佛想要開口拒絕，齊林山搶先說道：“可以。”

鄭超頓時眼睛發亮，轉頭沖着蔡珍珍道：“珍珍，你可以嗎？放心，你随意就好，想喝多少喝多少，我司一向摒棄酒桌文化，絕對不會有人灌你酒的！”

蔡珍珍似乎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便答應下來。齊林山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心裡說：我的小助理，你今晚逃不掉了……

三人走進一家酒吧，有樂隊正在演唱，是一首經典的《Fly me to the moon》，被改編成爵士風格。蔡珍珍顯然很喜歡這首歌，在舞台前停下腳步，沉醉地聆聽着。

一杯雞尾酒下肚，鄭超和蔡珍珍進入微醺狀态，興緻勃勃地交流着她來之前公司發生的一些趣事。齊林山眯着眼，靠在椅背上打量她。

把杯子裡的酒喝光以後，他伸手扯松領帶，慢慢解開兩粒襯衫扣子，接着又要了一杯酒。

“我們玩一個遊戲吧。”齊林山提議道。

鄭超立刻興奮起來，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齊林山道：“這個遊戲叫真假難辨，規則是：出題的人說出三句話，都是關于自己的描述，裡頭有兩句是真實的，一句是虛假的。另外兩個人需要分辨出哪句是假的，分别告訴出題人自己的答案。如果兩人的答案是一緻的，而且正确，那麼出題人輸。如果不一緻，或者雖然一緻但是答案錯誤，出題人赢。”

“好啊！”鄭超滿口答應，蔡珍珍則一臉警惕地問：“那赢了有什麼獎勵？輸了有什麼懲罰？”

齊林山微笑着說道：“輸家必須誠實地回答赢家提出的一個問題，如果實在不想回答，就喝半杯酒作為懲罰。”

鄭超和蔡珍珍對視片刻，先後點了頭。随後，齊林山點了一瓶威士忌，要了些冰塊，放到桌子中央。

“那老闆你先來吧。”鄭超興奮地說。齊林山搖搖頭，笑道：“你先來吧。”

鄭超醞釀一會兒，道：“我想好了。你們聽好啊：1、我最近在健身；2、我中學的時候尿過床；3、我昨天跟一個姑娘表白被拒了。哪個是假的？”

片刻後，齊林山和蔡珍珍先後在他耳邊說出答案。鄭超驚詫地叫到：“你們怎麼都選1 ！”

齊林山像看傻子一樣看他，蔡珍珍則笑着解釋道：“超哥，你的意圖也太明顯了好嗎？2和3看起來就很離譜，你就是希望我跟老闆從這兩個選項裡選，怎麼都是錯，其實1才是正确答案。”

“天呐！你們怎麼都這麼精！”鄭超一臉喪氣地說，“那我選真心話吧……”

“那我來提問。”齊林山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