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貨？看什麼貨？隐藏任務？

不對啊，課程都還沒激活，哪來的任務。

喬也身後的幾個人，眼睛一個比一個瞪得圓，在眼眶裡叽裡咕噜亂轉，看到彼此都不清楚情況，突然意識到——

熟悉的喬也演技時刻。

端獵槍的男人看起來也不信，他槍口又往前一寸，眯着眼睛打量喬也：“你是看貨的？”

“朋友介紹我來的，說你們這兒的貨靓，品質好，别的地方都沒有。”喬也越說越真，兩隻手往身前一攤，“地址都是朋友給我的，特意交代我要到燈塔來。”

男人沉默不語，槍口仍然對着喬也。

喬也就像真的不在乎，越過那個黑漆漆的槍口，目光洞穿男人雙眸。和這把有點抖的獵槍比，喬也的眼睛看起來更像武器。

“你要多少？”男人的獵槍已經從攻擊轉化為防禦姿态。

“那要看你的貨到底有多正了，畢竟我們研究所……”

“研究所！”男人眼睛亮了，獵槍倏地離開喬也視線，槍口垂向地面，“哎呦，您早說啊，您看，這真是……誤會了，誤會了～”

男人立刻變了一副嘴臉，表情之間轉換的速度堪稱一絕。

那男人伸出手，眼看喬也沒有想要握手的意思，立刻丢下獵槍，兩隻手去抓喬也的手。

“真是大誤會！早知道是研究所的人要來，我該好好準備招待的，哎呦，您看……我這……我這也沒提前來個消息，什麼都沒準備……”

他喋喋不休，抓喬也的手越來越緊。

骨節分明的一隻手啪的一聲搭上男人的手腕，那隻手青筋暴起，指尖用力得發白。

喬也擡眼去看，溫銳垂着眼睛，眼眸中是她沒見過的寒氣和殺意。眉毛像一把淩厲的劍橫在眼睛上方，總是挂着笑的嘴角此刻用力地抿成一條線，他臉上滿是愠色。

她沒見過這樣的溫銳，甚至覺得此刻的他有些陌生。

那男人表情瞬間慌亂起來，目光在溫銳和喬也臉上看了兩個來回。

“先……先生，您……”他結結巴巴地開口。

“放、開、她。”溫銳一字一字說道。

“哎，哎，”男人一邊應和一邊松手，“不好意思。”

看他徹底松開喬也的手，他又用力抓了一把，猛地把男人手臂甩開。

喬也垂眸去看，男人的手臂上幾道紅色指印分外醒目。

即便這樣，男人也不敢多說什麼，他清了清嗓子，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那個……我叫海曼，燈塔區的管理員之一。天也不早了，不如我先帶你們去招待所休息，明天再去看貨吧？”

他試探性地抛出問題，目光小心翼翼看向喬也，緊張地等着她的反應。

“嗯，可以。”喬也回答。

得到她首肯，海曼如釋重負，他立刻彎腰撿起獵槍，側過身擋住大門。

“您先走。”他恭敬說道。

喬也走出燈塔的門，外面依舊是漫天極光，照得地面都泛出綠色光芒。

她一邊走一邊思考剛剛發生的事情。

她不知道貨是什麼。

男人闖進來的時候，她正在看陸觀棋遞過來的本子，那本子上沒有字，但右下角有卷曲的痕迹，右側還有因為翻頁而留下的細小折痕。

這個本子是有人用過的。

隻是寫字的人用了某種辦法，讓别人看不到他寫下的文字。

就在男人大喊的那一刻，一張紙滑到喬也手上。那張紙和本子質地相差很大，看起來已經被夾在本子裡很久了，折痕被壓平，邊緣已經開始泛黃，掉出來的時候喬也一眼就掃到了标題——

貨物交易單。

喬也說來看貨，也是想碰碰運氣，就算沒有說中，對她們來說也沒有壞處。

至于她說自己是研究所的……

槍口指向她的時候，她也害怕，心跳飛快攀升，隻是表面裝作鎮定而已。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她滿腦子隻有“撒迷特研究所”。

索性就把自己的身份定義成研究所的人吧，走一步看一步，管他呢。

喬也這樣想着，把研究所說出口，卻沒想到歪打正着，沒想到海曼對研究所的人這樣谄媚。

甚至可以說，他對研究所的人感到恐懼。

喬也猜測，海曼所生産的貨，研究所用得上，而且用得多。隻有在這種巨大的金錢誘惑下，才有可能表現出剛剛那種反差。

研究所用得上的……

儀器？藥劑？或者……實驗體？

喬也放慢腳步，有意調整步調，離海曼越來越近。

他扛着獵槍走在最後面，每走一步喉嚨裡都發出重重的呼吸聲，喬也掃了眼他的身材。

肚腩凸起，皮帶也無法阻擋的肥肉四溢，兩條腿和肚子比卻細得要命。喬也已經開始心疼他的半月闆了，每天都承擔了太多的壓力。

“海曼。”喬也叫出他名字的瞬間，他突然頓住腳步，獵槍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影，槍口嚴謹地斜向下垂着，像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

“有什麼事嗎？”海曼微笑着回應她。

喬也看得出他并不想笑，大胡子擋着嘴唇，笑了也看不出來，但他還是規規矩矩地提起蘋果肌，臉上挂起标準的微笑。

“别緊張，我第一次來你們這兒，想多聽聽貨的情況。”喬也反複斟酌用詞，她不知道貨是什麼，用詞得寬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