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大早楚予安就醒來了,因為今天就是她進入劍冢的日子,冷靜如她,昨晚都沒怎麼睡好。
沒有一位劍修不想擁有一把與自己契合無比的好劍,可當今世上修為高深的器修都不是楚予安能夠接觸到的,更别說那些貴得要死的鑄劍材料。而那些一代代傳承下來的名劍更是可遇不可求,所以這次對她來說絕對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這就是氣運。”歎說,“就像是這世間所有事朝着利于你的方向發展,你得到一切好像都輕而易舉,怎麼樣,是不是很美妙?”
“但我覺得更像是選擇,比如當時我沒有選擇和王策同歸于盡呢,或者在潭水下選擇了放棄?亦或是掌門沒有選擇将劍冢作為獎勵?”楚予安作為一個在名門正派長大的正道修士,還是不太能相信氣運這種虛無缥缈的事情。
“那是你以為的,”歎突然換上一種高深莫測的語氣,“将必然假扮成偶然是命運的玩笑,氣運的作用就是将這些必然導向對你有利的結果。”
“那我就更不明白,既然都是必然了,結局為什麼會發生改變?”
“我這麼說吧,人不同,即使做出的行為相同,那結果也不同。比如經驗豐富的獵戶和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同時上山打獵,無論他們選擇何種工具,走哪條道路,最後也是獵人滿載而歸書生兩手空空。”
“可是假使獵戶運氣不好,一路上連一隻蚊子也沒遇到呢?又假使書生運氣好一隻兔子就在他眼前撞樹而亡呢?”
“這就是氣運,從你擁有它的那一刻起,你原先必然的結局就已經改變成另一種必然了。但這些和選擇無關,即使獵戶再換一條路走,今天他也會空手而回。而對于書生來說,今天則注定會有一隻兔子在他面前撞樹,懂了嗎?”
“大部分沒懂。”楚予安很誠實地說。
“......算了,總之氣運就是這麼厲害的存在,而我也是耗費千年萬年的光陰才研究出這麼一套吞噬他人氣運的功法,所以——”
“我是不會去奪取小師妹的氣運的。”楚予安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它未盡的話。
“石頭腦袋!沒苦硬吃!”歎氣急敗壞地說,過了會又冷冷加了句,“多讀點書,對你有好處。”
不過楚予安确實看的書不多,她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沒回嘴,而是将小白安頓好後禦着木劍下了雲霄峰。畢竟今天人多,還是将小白放在山上比較安全。
隻不過她不知道的是,等她走後,一道人影瞬間就出現在了她的小院内,雲霄峰常年沒有外人上來,楚予安又是個十分坦蕩且一窮二白的人,于是她連防護陣都沒設,這才叫人鑽了空子。
雖然對這位來說,一般的防護陣可能也不管用。
顧清和一落腳,便毫不費力地看見了在小溪裡正遊得歡快的小白,他忍不住輕笑,“哈,真不知是自信還是單純。”
他一出聲,五感靈敏的小白就立馬聽到了,想到楚予安對它再三囑咐過的話,它一甩尾巴就要跑。
“别動。”顧清和一彎腰毫不費力地抓住了它的七寸,然後直起身子和小白那雙豆豆眼對視,“你好?”
“你是誰?快放開我!”小白拼命扭動身子,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掙脫,早知道就待在栖獸戒裡了,它有些懊惱。
“傳說中化蛇出生便能口吐人言,你果然是條化蛇。”要知道其他的靈獸或者妖獸至少都要元嬰修為才能說話。
聽他這麼說,小白連忙欲蓋彌彰地嘶嘶了兩句。
“看來腦子不是太聰明。”顧清和眯了眯眼,覺得沒有得到化蛇的遺憾瞬間煙消雲散了。
他随意地在小溪旁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然後十分不要臉地威脅人類年齡還不到五歲的小白,“說說那天楚予安掉下池塘後發生的事情。”
小白默不作聲,倔強地将蛇頭轉向另一側不理他。
“嗯?”他拿出玉笛,一副要吃生蛇片的樣子。
小白作為妖獸,對于危險的警覺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雖然眼前的男子長得人模狗樣,表情也好似十分和煦,但就是帶給它一種不好惹的感覺,連白亮亮的鱗片也忍不住想要炸開,況且它的七寸還被這人捏在手裡。
“楚予安掉下水裡,我救了她。”小白隻能老實開口。
“為什麼救她?”顧清和慢條斯理地發問,磁性的聲音裡帶着一絲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