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林狄沒有多說什麼。
他隐約是知道這個情況下不能勉強對方,就算在強迫下駱白還能繼續前進,恐怕也不會有太好的結果,萬一逼太狠直接猝死了或者精神崩潰開始發瘋,被堵在後面的林狄就不得不面對是推着這個塞子繼續前進,還是想辦法退回太平間對抗那些屍體的兩難困境。
但他為什麼會知道呢?
趁着這個休息的時間林狄開始思索。
首先,自己對人性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尤其是人類在強壓下會出現什麼反應,這方面林狄可以說是一清二楚。
還有最開始的卡片。
林狄一直無法确定到底是誰将自己送到這裡又放了一張卡片,他一直以為是那個“系統”,現在又覺得還有其他可能性。
也許,那張卡片是自己,或者自己身邊的某個人留下的。
最重要的問題是,林狄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失去了之前在副本中的記憶,還是真的是第一次進入副本,如果是前者,就像嘉裡提的問題:這樣一個強悍的戰鬥力,為什麼沒有任何傳聞呢?
如果是後者……
為什麼他的進入時間和其他人不同?為什麼他會失去記憶,而其他玩家顯然是沒有這個困擾的。
“叽啾。”
鹦鹉的叫聲打斷了林狄的思考。
栗栗大概是呆不住了,先是發呆、理毛、唧唧啾啾,然後開始昏昏欲睡,連續唱歌,大膽的試圖給林狄理毛,被擋開後擺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心灰意冷的搖頭晃腦。
但,林狄不吃它那套。
無聊透頂的栗栗隻能留給林狄一個哀怨的小眼神,擡起爪子從駱白身旁強勢擠過去,大概是先去追嘉裡了。
此時最前頭嘉裡應該已經爬出去很長一段距離,栗栗小步跑發出的鳥爪敲擊地闆的聲音持續了很久,直到聽不見了也沒有停下的意思,周圍還能聽到一些咚咚的聲響,不知道是不是金屬通道導緻的回音。
林狄仔細聽了一會,隻覺得這些聲音飄忽的很,有時候仿佛就在耳邊,有時候卻又遙不可及。
黑暗中傳來駱白的聲音,他喘着大氣問:“它們、它們不會開門吧?”
駱白突然問出了之前林狄問過的問題,這讓林狄有些在意駱白的精神情況。
“不知道。”林狄誠實回答。想了想,他又補充一句:“不過,如果那些屍體會開門,現在我應該能看到他們才對。”
說着,林狄瞄了一眼腳下的黑暗,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對哦,對……也是……”
就憑駱白這個開始就不怎麼行,後面更是慢得跟烏龜有的一拼的爬行速度,那些屍體中隻要有一個誤打誤撞開了冰櫃的門,此時都應該追上他們了。
駱白在那裡神志不清的嘀咕着什麼“不愧是大佬”、“大佬牛掰”之類的話。
“嘉裡還在你前面嗎?”林狄問。
“……啊?”駱白呆了半響,才說:“沒有,我不知道。”
這裡這麼黑,駱白根本看不見前面的嘉裡,是近還是遠對駱白來說根本沒有區别,隻能自我安慰道:“還好隻有一條路。”
要是有岔路的話,安全起見最好的做法其實是嘉裡在每個岔路口都要停下來等他們跟上,三人再商量接下來該去的方向。
當然,在每個路口刻記号也是個辦法,可現在這種完全漆黑的狀态,光靠手去摸根本無法保證一定能摸到前人留下的記号。
駱白發出悶悶的笑聲:“我的運氣還可以的嘛。”
林狄沒有接話,他聽出了駱白的情緒不太正常,但那又怎麼樣呢?除了繼續往前,也沒有其他能夠走出困境的辦法。
要不然自己努力爬出去,要不然就此困死在黑暗裡。
道理大家都懂,駱白也是有經驗的人,自顧自瘋了一會就調整好心态,重振旗鼓繼續往前爬。
周圍“咚咚”、“咚咚”的回應讓人更加心煩意亂。
林狄繼續等在原地,看駱白現在的這個爬行速度,他完全可以繼續留在原地休息很長一段時間,當林狄換了個方向繼續側躺的時候,一種特殊的異樣感在他心頭閃過。
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他忽略了。
那個“咚咚”聲,聽起來時近時遠的,可若是取個平均值來看,它是不是稍微近了一點點?
林狄低頭看向自己腳下,那裡隻有讓人安心的黑暗,什麼都沒有,這讓他感到疑惑,如果這動靜不是屍體追上來了,那還能是什麼?
總不能是他也因為黑暗和壓抑而産生某種錯覺了吧?
林狄認為那是絕不可能的,于是試着往前爬了一點距離,再次屏息凝聽。
隻是移動了這麼一點兒的距離,林狄就已經追上前方駱白,他的手肘頂到了駱白的腳底,駱白被頂得猛地一個激靈,往前多爬了好幾下。
“嗯?啊?怎麼了?什麼東西?!林狄?大佬?你是嗎?你還在嗎大佬?”
駱白的喊叫聲聽起來特别慌。
“是我。”林狄讓駱白保持安靜,“噓。”
駱白一如既往的聽話,立刻徹底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