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微之在大廳候她,當時正巧聶微之還有客人在。朱顔剛進廳門就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纏着聶微之撒嬌,那女孩聽到阿顔的腳步聲,扭頭看了她一眼,眼睛彎了彎,笑着問聶微之:“哥哥,這位姐姐是誰啊?”
朱顔仔細瞧了那女孩一眼,模樣甚是嬌俏明豔。
聶諧道:“這位是朱顔姑娘,府上的客人。”說着又對朱顔介紹了下那姑娘:“這是舍妹清秋。”
朱顔曲身施禮道:“聶姑娘萬福。聶公子萬福。”
聶清秋半跪在羅漢床的一側,正趴在炕桌扯聶微之的袖子撒嬌。聞言愣了一下,她也不起身,随口道:“姐姐也萬福。”
聶微之推了下聶清秋,自己也起身朝朱顔施了一禮。
聶清秋見哥哥莊重成這個樣子,不得不也起身下來,曲身向朱顔回了一禮。施完禮,她又坐回羅漢床上扯聶微之的袖子:“哥哥,哥哥!這位朱顔姑娘和你之前撿回來的那些客人不一樣哦!既知禮又漂亮,不會是哥哥給清秋找的嫂嫂吧?”
朱顔羞的滿臉通紅,還是聶微之咳了聲,說道:“小丫頭胡說什麼?朱顔姑娘是府上的客人,怎能叫你這張嘴任意輕薄?越學越像你姐姐了!你趕緊走吧!找你大姐玩去!”
聶清秋道:“胡說!我這麼聰明懂事善良可愛,怎麼會像姐姐那個惡霸?姐姐給哥哥罰了面壁,這會兒估計正不痛快呢,我才不平白給她出氣。清秋就喜歡跟哥哥在一起。你跟姐姐說你們的,我保證不會打擾你們。”
聶微之瞧了一眼聶清秋,眸中盡是寵溺和無奈,說道:“家裡就數你小,就數你任性,父親都沒你說一不二!你願意留,誰敢趕你?”
聶清秋道:“别這樣說嘛!清秋其實也很乖的。”
聶微之瞧了一眼朱顔問道:“朱顔姑娘,我不是吩咐阿柔給你銀子送你離開的麼?姑娘還有什麼事麼?”
朱顔本來是想跟聶微之道個别,謝過他的救命之恩然後就離開的。可是朱顔不知怎麼地忽然就覺得這個人可能跟瞿昭弘不一樣,或許可以信任。
朱顔糾結了一下,還是跪倒在聶微之面前:“聶公子救妾于危難,妾感激不盡。本不應該得寸進尺,但是公子若要趕妾離開,妾可能明天就橫死街頭,那公子今日救妾可就是白救了。還請公子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留下妾吧。”
聶清秋在一旁起哄:“朱顔姑娘莫不是要以身相許?這樣也好,既還了哥哥的救命之恩,又可以讓哥哥救你一生一世。”
聶微之喝道:“清秋,不許胡說!”
聶清秋反倒教育他:“诶!哥哥!嫂子也去了五六年了。你今年也二十有五了吧?這麼老大不小的漢子,娶個媳婦也是眼前的事兒……”
朱顔叩了一頭,道:“妾無此意。妾願為奴為婢侍候公子,斷然不敢觊觎公子妻妾之位。妾讀過書,識得字,通算學,會針黹,琴瑟琵琶、笛子笙蕭也都懂一些。妾别無他求,隻求安身立命而已。”
聶微之卻笑道:“讀過書,識得字,回針黹,有用麼?江湖水深,需要的是心計、武功、暗器、用毒。阿柔仵作出身,見傷可知是何傷何毒;阿溫是殺手出身,武功高強。敢問朱顔姑娘,你會的這些有何用,可足以自保?”
朱顔被這話堵得死死的。是啊?她會什麼?她什麼都不會!危險來得時侯她除了死挨什麼都不會!她無非就是有個長生蠱!得長生蠱者得長生,武林人士為它疲于奔命,可是她明明有長生蠱卻依舊保護不了自己。爹娘為了救她喪命,瞿昭弘終于不堪她的拖累棄她而去。她除了拖累别人,一再使人進入險境什麼都不會。
朱顔鼻腔酸酸的,又叩了一頭道:“對不起。妾不該妄求。妾謝過聶公子的救命之恩,此後必不再叨擾。”
聶微之瞧着朱顔的神色不對,也皺了皺眉,道:“清秋,你先退下,我有事要單獨對朱顔姑娘說。”
聶清秋瞧聶微之的表情,他是是真的有事情要她回避。聶清秋嘟了嘟嘴不得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