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叙就沒見過有人得罪他還往死裡得罪的,出門哪個不是看他容家太子爺的份上點頭哈腰,恭恭敬敬的。
他都還沒開展瘋狂的報複,吳恙倒是主動上門,揍了他一次又一次。
太他媽嚣張了。
容叙疼得直不起腰,每一下挨得揍結結實實,除了臉,身上沒有不疼的。
他恨極了,也惱極了,甚至生出了些畏懼。
人都是這樣,記吃不記打,一開始容叙挨一下酒瓶,疼痛帶給他震驚,憤怒,後來他覺得自己一定能讓對方後悔。
第二次被按進水裡,他慌亂,無措,事後更是理智全無想要瘋狂報複。
第三次,身上的疼痛,以及那人毫不手軟的拳頭,他總算明白一件事,如果吳恙想弄死他,他早死好幾次了。
他恨的同時,吳恙的威懾力也在加強,他開始遲疑,猶豫,對自己之後的報複計劃産生動搖。
他真的能成功嗎,要是沒成功,吳恙又會用什麼手段收拾他。
不用想,一定會比現在更狠絕。
被揍了不知多久,就好像度秒如年,容叙疼得滿頭是汗,也沒力氣掙紮,隻能蜷着身軀硬抗下來。
他倒硬氣,除了悶哼痛呼,也沒求饒過。
終于,吳恙的拳頭沒再落下,他不由松了口氣,趴伏在地上,狼狽地抽氣。
他暗暗用手壓着下面,因為剛剛就想小解,所以他那裡脹得難受,渾身的疼痛鑽心一般,又給他莫名的暢快。
他憋的難受,卻隻能拼命忍着。
要是他真的不小心尿出來,怕是能被吳恙嘲笑一輩子,那他以後就真沒臉了。
所以容叙遭受着雙重折磨,精神也快到了崩潰的邊緣,仿佛置身懸崖邊,行差踏錯就是粉身碎骨。
吳恙掐好點就停下。
他沒揍到時間結束,畢竟,他還要跟容叙好好談一下。
男人半蹲下身,面色平靜,漆黑的眸底帶着剛揍完人的狠戾,所以他此時并不溫柔地扯起容叙的頭發,讓對方擡頭看向自己。
看到對方痛苦漲紅的臉,吳恙毫無愧疚心,很是愉快地彎起唇,他湊近,灼熱的呼吸落在對方的面頰。
“爽嗎,容少?”
容叙渾身一顫,他以為自己那不可告人的隐秘快感被對方發現,臉一下子更紅,呼吸也急促起來。
吳恙很滿意容叙被自己氣到的模樣。
他本就不是什麼善茬,最開始他跟對方也不過是普通的恩怨,是容叙破了規矩,要搞死他。
為了以後的安生日子,他也低頭了。
可容叙得寸進尺,還想羞辱他。
這要再忍氣吞聲,就不是他吳恙的性格了,所以他利落地掀桌,選擇硬碰硬。
既然對方高高在上地瞧不起他,那他就把對方打趴,隻能匍匐在地上仰望自己。
吳恙很滿意看到容叙痛苦的表情,他可是被對方害過兩次,都是要他命的打算,所以他現在做的這些,都算是輕的。
也是容叙在遊戲裡好好跟他合作,所以他才沒下更狠的手。
吳恙松開容叙的頭發,從兜裡取出火機和香煙,随意地抽出一根叼住,咔哒一聲,火焰蹿起。
他微微低頭,将煙湊近,幽藍的火光照映在他漆黑平靜的瞳仁,他的眼神專注,又帶着莫名蠱人的意味。
吳恙不疾不徐地吸了一口,見容叙緩過勁來盯着自己,他緩緩吐出煙霧,問:“來一根?”
容叙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竟然腦子一抽答應了:“給我一根。”
他想動,渾身疼得厲害,隻能哀怨憤懑地瞪吳恙一眼:“我動不了。”
吳恙哼笑了聲,很好脾氣地給對方遞到嘴邊,還替對方點煙。
兩人湊得極近,淡淡的煙草味在他們中間彌漫開來,有種難言的氛圍。
容叙深深吸了一口,很快他就皺起眉頭:“你這什麼爛牌子,味道這麼辛辣。”
不僅辛辣,還有些苦澀,仿佛嚼碎了未成熟的果子,一種難以言喻的麻木感在口腔裡蔓延。
容叙雖然嫌棄,但還是又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讓他身上的疼痛緩解了些,短暫适應了一開始的辛嗆後,他又品味出不一樣的滋味,仿佛烈火從喉嚨燒下去,混合着烘焙堅果的醇厚味道,很是新奇的口感,竟令他有些上頭。
跟吳恙的感覺很像。
他似是征服吳恙一般,又狠狠吸了一口。
吳恙見他緩過勁後,叼着煙,語調懶散道:“容少,我們打個賭吧。”
容叙盯着對方,明明恨極了怒極了,可偏偏看着對方這幅模樣,什麼火氣都短暫壓了下去,他問:“什麼賭?”
吳恙吐出一口煙霧,漫不經心地笑了:“我能出現在你身後的技能還剩最後一次,我們賭一賭,下次我出現并且能全身而退的話,算我赢,你以後給我當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