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金海市區内依舊燈火通明,而東郊外的天黑的像塊幕布,死寂沉沉,殘風掠過,吹起“嗚嗚”的聲響。
一處很有名的兇宅外,幾個年輕稚嫩的高中生正站在門外,躊躇着要不要進去。
聽說這裡有鬼,進去的人都死了,于是他們專門過來探險,畢竟年輕,好奇心重,也自诩膽子夠大。
但真的站在門口了,各個都吓得不敢進去了。
有人小聲嘀咕:“真慫,這世界上哪有鬼。”
“那我們一起進去?”
“去就去,你别躲後面啊,慫包!”
幾人推搡着,正要推開滿是陳腐氣息的破敗大門,“嘎吱”一聲,門從裡面打開,一隻蒼白的骨節分明的手從縫隙中伸出。
少年們尖叫一聲,吓得拔腿就跑,有個踉跄摔倒了,也顧不上更多,幹脆手腳并用,狗爬式逃走,看着怪滑稽,也怪搞笑的。
吳恙推開門的手一頓,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些高中生逃竄。
随後喉嚨溢出一聲輕笑,“小樣。”
得虧他先來了,不然這群小孩怕是得出事。
畢竟裡面的詭異還挺難搞。
吳恙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剛經曆一場詭異遊戲,他此時有些疲憊,也有點餓。
至于為什麼會再次經曆詭異遊戲,還要從他得到系統開始說起。
自從知道有詭異遊戲後,他便開始研究系統的功能,還有詭異的存在。
可惜系統作用不大,他所能看到的系統界面隻有兩個功能欄亮着。
【裝備】和【技能】。
【裝備】可以收放詭器,數量不受限制,他試過裝現實裡其他的東西,都沒用。
詭器隻有在【裝備】裡才是自己的,拿到外面誰都可以用,所以容叙之前沒進入過遊戲也能買來使用。
【技能】則是完成詭異遊戲後獲得的獎勵技能,吳恙還能看到他那個隻剩一次的【暗巷的尾随者】亮着。
大概用完就會消失。
而功能欄後面還有未解鎖的部分,名字都是【?】
對于這些未解鎖功能,系統并沒有解釋。
清楚了系統并非金手指後,他看着自己【裝備】裡唯一一個寒碜的水果刀,就決定想辦法再進入一場詭異遊戲。
他把容叙得罪得那麼狠,還是得多弄點籌碼才安心。
當然,也不排除他好奇,想要再進詭異遊戲探個究竟。
可詭異遊戲哪有那麼好找,他在網上搜了半天,也沒找到任何相關的信息。
後來幹脆找那些怪異邪門的事件,比如哪哪鬧鬼,哪哪發生過兇殺案。
去了好幾個地方都一無所獲,最後找到了這處兇宅,據說曾經發生了一家三口滅門慘案。
他一進去,竟還真的觸發了詭異遊戲。
他發現,有些遊戲是悄無聲息開始的,而有些遊戲,一但觸發,背景會突然改變,像是進入另一層空間。
比如說這破舊陰暗的兇宅,一下子變成幹淨溫馨的小洋房,好像時間逆流,回到了過去。
而在新聞裡慘死的一家三口,此時安然無恙,正熱情地邀請他進去吃晚飯。
他一開始還有些驚訝,猜到有些遊戲或許是有劇情的,便不動聲色地照做。
吳恙默默觀察了周圍的環境,看到牆上挂鐘的時間,正好對應了二十年前的慘案當晚。
這個遊戲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他來前就看了新聞,知道一家三口都是被入室的匪徒殺害,吳恙猜測救人就對了,于是他跟那些突然闖入的匪徒打在一起。
費了好大勁,結果發現匪徒根本殺不死,他們力氣大得出奇,甚至超過了人類的範疇。
他D級的水果刀也造成不了任何傷害,他猜測,這些匪徒可能是無解的。
他無法靠武力阻止他們殺人。
男女主人在保護孩子時被捅死,女主人死前捂着滿是血的脖子,用斷掉的喉嚨,無聲祈求他一定要保護好孩子。
他隻能帶着小男孩,在偌大的小洋房裡藏匿躲避,為了不讓匪徒們找到小男孩,他好幾次故意引開他們,與其周旋。
直到天亮,匪徒才終于離開。
當他以為任務完成時,時間又回到遊戲的開始。
他在第二次循環嘗試解救夫妻兩人,但無論如何兩人都會死去。
他隻能帶着小男孩躲避,躲到匪徒們離開,再把小男孩送進警局,确定徹底安全後,他氣都沒喘勻,又一次循環開始了。
吳恙一度懷疑這遊戲就是要累死他。
直到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看到匪徒們攻擊男主人時隻是将刀捅進了腹部,而對付女主人卻是一刀割喉,還有匪徒們路過男主人的屍體,總會刻意避開,有種莫名的“禮貌”。
當吳恙發現書房裡男主人的财産轉讓書後,他總算确定,男主人根本沒死。
那些匪徒就是男主人帶回來,專門殺妻殺子轉移财産的。
吳恙猜測,這一切都是男主人早就做好的局。
先是邀請一個無關緊要的客人,再夥同匪徒殺害了妻子和孩子,還将那客人一同殺害,僞裝成自己,按照新聞裡的消息,最後一把火毀屍滅迹。
他猜測,二十年前各種因素掩蓋下,男主人真的成功了,所以大家都以為一家三口真的死在這場慘案中。
而男主人顯然已經把妻子的财産全部轉走,換了個身份逃之夭夭了。
吳恙終于知道,這場遊戲為什麼會一直失敗重啟,隻要男主人還活着,那必然會再找機會殺了孩子。
這個遊戲的通關要求就是保護小男孩,小男孩死,他就永遠離開不了。
所以他在第三次循環時殺了假死的男主人,果然,他的刀對男主人有用。
等他脫離遊戲後,便确定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
可惜,他救下了那個孩子,并沒有救下他的媽媽,或許,這場遊戲,他媽媽的死亡也是必然的結局。
【恭喜玩家完成詭異遊戲——幸福一家人】
吳恙發現一件事,系統不會提醒你遊戲已經開始,但你遊戲通關後,它會準時出現報幕,并且發放獎勵。
也算有點用吧。
吳恙離開遊戲後餓得很,準備出去買點吃的,就看見了那幾個打算勇闖鬼屋的高中生。
把他們吓得屁滾尿流後,吳恙感到好笑。
他心裡有些難言的躁郁,為那個女主人,也為那個孩子。
他三次循環裡,帶着小男孩躲了三個晚上,很難不對其印象深刻。
那男孩乖得不像話,哪怕小臉吓得蒼白,也絲毫不拖他後腿,不吵不鬧,看到母親被殺害時他滿臉是淚,知道出聲會引來危險,便一直捂着嘴默默流淚。
吳恙殺了男主人後,回到藏在衣櫃的小男孩身邊,問:“害怕嗎?”
那小孩緊緊握着他的手,卻對他露出個堅強的笑。
“我不怕,哥哥會保護我。”
小孩一雙眼睛跟黑曜石似的,五官精緻得不像話,可以想象對方長大後會是多麼驚豔帥氣的少年。
離開遊戲後,吳恙總能想起新聞裡男孩死相的慘狀。
他抹了把臉,低罵了聲:“畜生。”
罵的是那該死的男主人,連自己五歲的孩子都能下狠手,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