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隐隐神氣的邁着腳步走來,麥玧芝不知為何卻不怎麼相信這餅可以驅除他們體内的殘餘毒氣。
“我都吃過了,你們看看我的臉色,是不是白裡透着紅,精神飽滿,鬥志昂揚的!”隐隐揚起腦袋,很是自傲。
鄭其進從隐隐手中拿過一張圓餅,“管它能不能解殘毒,先墊飽肚子再說。”
他咬了一口手上的餅,自己找了一棵樹,坐在地上倚着樹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麥姐姐,你快嘗嘗,可好吃啦!”隐隐遞給她一塊餅。
麥玧芝肚子确實餓了,隻是這餅她不敢吃,以往都是因為吃東西而差點丢命的教訓就在不久前,她搖頭拒絕。
隐隐跑到伯墨居所在的樹下,舉起手中的面餅,“大哥哥,你吃一塊吧!真的可好吃了!”
“不用了隐隐,你自己留着吃吧!”伯墨居翹起二郎腿,躺在樹上很是惬意。
隐隐隻好失望的跑到鄭其進身邊,“鄭哥哥,我們倆吃。”
麥玧芝的肚子咕噜噜不适時宜的響了起來,見隐隐咬着手中的餅轉頭看她,她則低頭看向身前的茅星瀾。
她看到茅星瀾眨了眨眼睛,麥玧芝才如釋重負,“茅姑娘,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茅星瀾慢慢坐起來,她對麥玧芝搖搖頭。
一旁吃餅的隐隐,嘴裡銜着餅就沖了過來,她将手中那剩餘的三張餅遞到茅星瀾的面前,“茅姐姐,你餓了吧,趕快吃一口餅吧!”
隐隐眨巴着眼睛,認真的看着茅星瀾。
茅星瀾坐直身子,對她笑笑,拿過一張餅,“謝謝隐隐!”
她的聲音很虛弱,麥玧芝盯着她手中的餅,又想吃又不敢吃,糾結一番之後,她還是選擇不吃,獨自起身溜達到了一邊。
這片林子旁邊就是村莊,不遠處的房子裡還時不時的有孩子的嬉笑聲傳來。
孩子?她突然想起虎泉鎮的老人和孩子,那些百姓都回家了嗎?還有那些可惡的士兵,都怎麼處理的?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突然對百姓的安危那麼的關心,不知是一時心血來潮,還是心底有什在催動她。
想要知道結果的她,走近伯墨居身下的那棵樹,聽到樹上隐有呼噜聲,麥玧芝喊了一聲,“伯墨居?”
樹上的人睡着了,根本就聽不見她的喊聲,麥玧芝扭頭看看吃餅吃的一臉享受的三人,心裡不覺有些煩躁。
她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往樹林的深處走,擡頭随意欣賞着迎風而舞的樹葉。
綠色斑斑的樹葉下,突然有幾許黃色自綠色中閃着熠熠的光芒闖入視線,她仰頭望着,嘴角不覺就流下了口水。
一個背着脊筐的老人遠遠走過來,和藹的笑看着她,“姑娘,是想吃杏了吧?”
麥玧芝看過去,見老人正看着自己,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抹去口水,點點頭。
原來這個金黃的果子叫杏!
老人放下背上的脊筐,撸起袖子,就要爬那大腿粗的杏樹。
麥玧芝忙上前拉住,“老人家,可使不得,您年紀大了,爬樹多危險啊!還…是我來吧!”
“瞧瞧,多懂事的姑娘!好,那你來吧!”老人笑眯眯的,越看這小姑娘越發喜歡。
麥玧芝雖然沒有信心能一口氣爬上樹去,但她比之前爬樹的時候多了很多經驗。
兩手攀住樹身,兩腳先後一踩,一步一步往上攀爬。
樹下的老太太看着她爬樹那弓腰的别扭樣子,笑出聲來,“姑娘,你沒爬過樹吧,還是下來,我來吧!”
“沒事,我…可以!”她不能下去,她得摘了杏填飽肚子,要不就真要餓慘了。
她不顧擦拭額頭上滾動的汗珠,專心的往上爬,隻是身旁卻有個爬樹的身影超越了她。
她看過去,隻見那老人等不及的已經爬上了與杏樹相鄰的那棵樹,而她爬樹的速度之快不亞于一個猴子。
麥玧芝望着老人那矯健的爬樹身姿,有點自慚形穢,她怎麼還不如一個老人身手敏捷呢?
她要加快速度證明自己,她收回驚訝又豔羨的目光,接着向杏樹上方爬去。
她剛爬到樹杈上,就見老人已經摘了一衣兜的杏滑下樹來。
老人笑望着她,指着衣襟裡金燦燦的杏,笑着,“姑娘,快下來吃吧!”
這老人不會是猴子變的吧,怎麼爬樹下樹都能這麼如履平地的熟練。
麥玧芝對老人微笑,“我馬上就能摘到了,老人家您先吃吧!”
老太太看這姑娘身上有股子掘勁,半是欣賞半是皺眉的哀歎一聲,“女孩子太逞強了可不是好事,男人可不會心疼。”
她似在自說自話,又像是在告誡樹上的姑娘。
麥玧芝隻顧伸手去抓眼前閃的人一臉金光的杏,沒聽清老人在說什麼。
第一個杏子剛摘到手,就聽一個聲音破口大罵,“是誰家的孬孫,偷我家的杏,還不快點給我滾下來!”
麥玧芝聽到罵聲,暗叫不好,怕是這棵杏樹的主人抓賊來了。
于是顧不上摘第二個杏,她就快速從樹上退下來,隻是樹枝勾住了她的袖子,她隻得又爬上去,将袖子從樹枝上解下來,再下樹。
這一耽擱,那杏樹的主人就趕了上來,她氣喘籲籲的指着半樹腰的姑娘,唾沫亂飛的大罵,“你個不要臉的東西,幹啥不好,非要偷别人家的東西吃,也不怕嘴上生膿生瘡!”
這婦人罵人的話也太難聽了吧?摘了她家一個杏而已,怎麼就不要臉了呢?
再說偷杏的又不是她一個,要罵也是兩個一起罵,這婦人為啥非逮着自己罵不可?
見婦人伸手就要抓她,她抱着樹又往上爬了爬,直到婦人再怎麼踮腳伸手都夠不到她的衣角,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