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巧不成書,你就當你就是那個書裡的人物吧!”伯墨居輕笑,誰讓她的半根仙弦太招人稀罕了呢!
“書裡都是别人幻想的故事,我不要活在别人的幻想之中,我要去原合山,繼承父母的結發,做我自己!”麥玧芝才不喜歡被别人安排宿命。
伯墨居擡眸笑歎,“一本書,一段故事,其中書寫的人雖未必能預料,但左不過三界之人,你雖不想被他人左右,但他們又何嘗不想自己掌控命運,因此勢必要掌控于天下的變數,而你就是那個最大的變數之一!”
“為什麼是我?”麥玧芝越聽越來氣,憑什麼别人改變命運就要建立在改變她命運的基礎之上,各自努力不好嗎,為什麼偏偏要打她的主意?
“難道三界的人離了我就活不下去了?”她很郁悶,反問道。
他側身,趴在石桌上,托腮看她,畢竟是剛幻化成人形,還是太天真了,“三界本就如此!”
麥玧芝氣極,拍桌而起,“豈有此理!”雖發洩了怒氣,但她的手心通紅一片,很疼!
“易怒者傷己,你還是消停一會吧!”伯墨居别開眼,不再看盛怒的她,而是轉向靠近馬車的人。
蔺枝換了一身騎馬裝,米色窄袖加披風,翻身上了白馬,其動作如風,甚是飒爽。
“大掌櫃,都已經處理好了!”經芙指着身後滾滾黑煙,低頭拱手複命。
麥玧芝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看了過去,無意瞥見經芙那垂下的眼眸,她似看到了一滴淚珠。
她想自己定是看錯了,此刻垂淚的人應該是被困住的自己才是。
“出發!”蔺枝一聲令下,馬車轉動。
麥玧芝趴到縫隙上朝身後看,狼煙滾滾,火苗自黑煙中竄出,如一盞剛燃起的碩大油燈,要不是馬車跑的快,估計他們就要被裹在煙霧裡了。
“奇怪,怎麼不見客棧裡的那些女子們呢?”她之前在客棧裡看到那麼多如花的女子,現在怎麼沒看見一個?
她剛問完,就聽黑滾滾的煙霧中慘叫一片。
伯墨居本要嘲笑她的無知,但話到嘴邊卻轉為了歎息,“不過是别人的棋子而已,棋子又怎麼能自己掌握自己的生死呢!”
“生死?”麥玧芝細細嚼着這兩個開始和終結的字眼,心頭一跳,“不……不會吧,她們……她們好多人呢!”
“三界最不缺的就是棋子!”伯墨居輕啟嘴唇,一抹嘲諷自唇角勾起。
棋子?麥玧芝仍不敢相信,“不可能,她們真的有好多人的,我親眼看見的,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可漂亮了!”
伯墨居擡起慵懶又漠然的眼睛,将她爛漫天真的樣子收入眼底,出口的話又淩厲了幾分,“你剛幻化成人形,還不知這世界的生存法則,強者最自豪和得意的就是掌控别人的生死,而弱者就隻有被強者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宿命。”
看她皺起雙眉,有些不信,他幹脆将現實撕開來,“那些像花兒一樣的女子,此時此刻,正開放在這火光裡,”說着,他的語調轉為冷酷,“并且,不隻有你見到的那些,水亭那邊也有不少呢!”
“什麼?”麥玧芝柔軟的心瑟縮了一下,“這麼多女子竟都……”她呆呆地望着那亮閃閃的火苗和翻湧着沸騰着的黑煙,心中有說不出的難受。
“呵呵,與其擔心别人,倒不如先關心關心你自己!”自己都成了别人手上的棋子,她竟還有心思擔心别人,心真大!
麥玧芝似是才從悲憤中緩過神來,“是啊,還有茅姑娘和鄭公子兩人呢,他們是來保護我的,如今,我卻連累了他們……”
“他們?那我呢?不也是被你連累的嗎?”伯墨居不滿。
麥玧芝沒想到他會這樣問,“你當然負責我們呀!”
“什麼?”伯墨居冷笑,憑什麼?
麥玧芝還以為他沒有聽懂她的意思,于是擡起下巴對伯墨居指指馬車後面跟着的幾個人,趴在他耳邊小聲說:“你那麼厲害,肯定能救我們出去的!”
怪不得她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原是打着他的主意,可他隻會為了她那半根仙弦救她,至于那兩個仙界的弟子麼,他可就無能為力了。
“遇危自救,才是正道!”他闆起臉,正色道。
可麥玧芝現在哪裡有自救的能力呀,所以隻得讨好他,“我這樣子連殺雞都不會,又靠什麼自救呢?不如這樣,你再救我一次,我跟你保證,等以後我到了原合山繼承了父母的結發,定會護你餘生周全!”
“呵呵!我伯墨居生來就不靠别人,更不會依賴一個心智不全的孩子!”他在孩子兩字上加重了語氣。
要是他得到了她的那半根仙弦,何愁修煉不到九根仙弦,到那時誰還傷得了他,根本就用不到她護佑,更别說餘生了。
“孩子怎麼了,也會長大的好麼!”她的個頭已經到了伯墨居的肩膀,她相信照目前這個長勢下去,很快她就可以和他肩并肩了。
伯墨居懶得再看她,直接趴在桌子上,閉眼就睡。
前路未知,他怎麼還能睡着?麥玧芝内心焦慮難安,甚為擔憂,她看向前方,目光瞥到蔺枝那随風飄揚的烈烈衣角,吓的頓時縮了縮腦袋。
她驚恐不定的搖搖伯墨居的肩膀,再次趴在他耳邊低聲說:“伯公子,你快救我出去好不好,在這樣待下去,我就要被吓死了。”
伯墨居悠悠睜開雙眼,目露嫌棄,他朝麥玧芝勾勾手,示意她靠近自己。
等她靠近,一張臉差點貼到他的臉上,他手掌快速朝她後腦上一點,麥玧芝就暈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害怕就忘了男女授受不親,這個毛病以後得改,知道嗎?”他教育了她一番,才将她扶起,把人安放在石桌上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