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從南要跪下謝恩,卻被江清淮擡手給攔住:“你不先問問我賞你什麼官?”
葉從南于是想到江清淮在金銮殿給那些大臣們安排的活兒,掃茅廁、搬磚、守城門此類,又為自己捏了一把虛汗:“陛下可能先行示下?”
江清淮當然也不想強迫葉從南,他想不想幹,能不能幹,全憑自己:“兩位小世子,你可記得?”
葉從南點頭:“小世子生性活潑可愛,草民一見難忘。”
江清淮就知道他對小孩有感情,不然那天也不會那麼緊張江清淮騎馬。不過他變了話頭,又問:“那你學問學得如何?”
“草民不敢妄報,剛過了去年秋的鄉試,隻等明年開春的會試。”
“鄉試名次如何?”
“草民不才,隻是窮鄉僻壤的解元。”
這不是第一名嘛!
雖然考區不太一樣,江清淮還是很看好葉從南:“如今你也是個舉人,哪有這麼妄自菲薄的。不過朕看你前程大好,不如等考過會試,朕再名正言順封你個大官,你可等得?”
葉從南大喜過望,他苦讀詩書,也是想為家族争氣。
雖說被皇帝破格提拔也是榮華,但讀書人多有自己的骨氣,葉從南雖然自謙,卻對自己的才華還算有信心,自然更希望靠着科舉,金榜題名,堂堂正正地入朝為官。
皇帝願意給他這個機會,葉從南自然不會推脫,當下要行禮謝恩,卻又被江清淮攔住:“你别急,朕還沒說完呢。”
葉從南尴尬不已,隻能又坐回去,繼續聽着。
江清淮抿了一口茶,苦得又吐出來,見葉從南正看向自己,笑了笑:“朕看你和小世子投緣,有意讓你去做他們的夫子。”
“草民年紀輕,閱曆短淺,恐不能擔此重任。”
“你現在閱曆淺,但等三元及第,拿下狀元郎,誰還敢說你?”江清淮開始畫餅,“朕無子嗣,也無後宮,對少瑜更是喜歡得緊,想着以後老了,便将皇位傳給他。”
“而你教世子習書,日後便是帝師。”
葉從南被這話折煞地跪在地上,任江清淮說什麼都不肯起來:“陛下,您所言甚重,草民萬不敢當。”
“這家夥為什麼不吃我畫的餅?”江清淮不解。
RMB無語:“你當這是哪裡啊?皇權至上,你拿個帝師的名諱,他沒被你直接吓死就算膽子很大了!”
“這不是讀書人的崇高理想嗎?”江清淮聳了聳肩,以為自己能壓中人家喜好的,誰知道把人家吓到了。
他隻好不再說這話,但也懶得周旋,耐心耗盡,隻問:“能不能幹,一句話。”
葉從南欲哭無淚:“陛下是想草民參加明年會試,拿下頭名,再去教小世子?”
江清淮點頭,換了個大餅:“日後朕推廣教育,再封你當教育局局長。”
葉從南聽不懂這局長是什麼官位,但也不敢多問,隻是說:“若草民失力,沒能拿下頭名……”
江清淮不樂意:“這還沒考呢,怎麼先滅自己威風,考不上再說。”
葉從南便不敢言語,隻能低頭謝恩。
江清淮看他渾身寫着不高興,又有點愧疚:“你讀書辛勞,此次救駕有功,朕便賞你二百兩津貼,回去認真溫書,朕等你的好消息。”
RMB小嘴叭叭:“二百兩頂什麼用啊,宿主你好小氣一皇帝。”
江清淮被氣得給它閉麥。
白銀二百兩啊,不懂事一邊呆着去。
葉從南領命,跟着蘇有道去私庫領錢。
江清淮在裡面聽見他們提到私庫,耳朵瞬間豎起:“私庫是我一個人的财産是嗎?”
RMB在屏幕上打出一個高冷的:“是。”
江清淮給他開麥:“明天我們也去看看。”
RMB立馬高興起來。
江清淮又躺平,手裡玩着裴牧給他的玉佩,開始琢磨肥皂的事情。
原料都是一些天然材料,比如植物油、動物脂肪和草木灰,還有就是香料和色素。
提到香料,江清淮想起那天太醫院給蘇有道的精油,味道就很好聞。
制作步驟說明書上也寫的很全面,甚至都是這個時代常用的叫法,江清淮隻要抄下來,交給信任的人來辦,等着查收就行。
實在沒什麼可以考慮的,江清淮想着想着,又想起裴牧。
明日要走,也不知道裴牧東西收拾妥當了沒有?
——
裴牧這邊,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東西。隻是一人坐在茶館喝茶,聽着先生說書。
雖說魏琛南昨個兒夜裡才剛被下牢,城外百廢待興,一片狼藉,但京城到底是世家大族聚集地,繁華地帶自然仍舊繁華。
好些個沒遭災的地方,好比如城南這處茶館,便還有不少富家公子哥兒來聽書品茶。
裴牧一人在靠窗的雅座,聽書看景都是極佳,卻顯得心不在焉。
從宮裡出來後,總也放心不下江清淮,就連調查當年裴家被害的事,都沒了心情。
左右煩悶,裴牧才來了茶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