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系好安全帶的蘇憶辭想到了什麼,看向鄭灼一,“我們到京雲之後可以先去接卷卷再回家麼?”
“好。”
她們出遠門,卷卷就會被送到蘇家去小住。
這是她們結婚之後,最一成不變的事實。
蘇憶辭調整好座椅角度準備睡覺的時候,手機響了一聲。
裴清導演的助理和她加上微信之後,到今天才把劇本發給她。
蘇憶辭心裡的那層不悅,一部分看在老師和裴清的交情上化解,一部分則是對優秀的電影劇本的癡迷而化解。
蘇憶辭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好久,鄭灼一用餘光瞟了一眼她的神态,“在看什麼?”
蘇憶辭調整好舒适的角度坐着,回話道:“在看劇本呀。”
鄭灼一繼續專心開着車,而蘇憶辭一秒臉上能有八百個表情。
她很是無奈地對着鄭灼一開口道:“你知道這個劇本給我的感覺是什麼嘛?”
鄭灼一搖了搖頭。
“說好聽一點,就是屎盆子鑲金邊。”
“那難聽一點呢?”
“到時候印出來就是一疊廢紙。”
鄭灼一無聲一笑,“是裴導的作品麼?”
“是啊,是不是很難以置信?”
“是。”
“其實好的影視作品,就是在不斷被修改中誕生的。”
鄭灼一不懂她的專業,更多的時候隻能做好傾聽者。
蘇憶辭絮絮叨叨地和鄭灼一聊起一些專業上的内容,又突然刹車,“是不是聽着很無趣?”
“不會。”
簡短的兩個字一落,蘇憶辭還在想她能有更多的評價,滿臉挂滿期待。
“你在說這些的時候,我在想,如果各行各業的人都能像你一樣對自己的專業精益求精,那麼這個社會才能遍地開花。”
鄭灼一的話說得蘇憶辭心頭一暖。
蘇憶辭調侃道:“鄭書記,以前怎麼不覺得你這張嘴這麼會說話呀?”
鄭灼一依舊無聲一笑,“你知道我是學什麼的麼?”
蘇憶辭一愣,被她問住了。
她們雖然相處了快四年,也隻是在去年的時候才讓對方進入自己的世界不是麼?
所以她們之間的了解好像也沒那麼多。
“我是學法律的,主攻國際法。”
“那你……”
鄭灼一知道她想問什麼,“但是笑笑,我可能沒有拿到我人生的主動權。”
她本該是法學界冉冉升起的一顆亮眼的新星。
從政,也不過是因為父母的需要。
“人生的主動權”好有分量的幾個字。
蘇憶辭知道她們剛剛結婚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多少自願。
那現在呢?
鄭灼一是因為愛自己才和自己在一起,還是說,她是出于習慣和責任心?
蘇憶辭的自身感受告訴她,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被鄭灼一多次點到而止的親密行為更像是在自我喧嚣的槽點。
面對鄭灼一若有似無的逃避,蘇憶辭總給自己台階下。
現在來看,其實是她根本就不愛自己,但又沒有明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