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當天,新落成的宗祠外面鑼鼓喧天,鞭炮聲響徹雲霄。
元儉惠來叫早的時候,鄭灼一正巧開了房間門。
她小心翼翼把門再次合上,放低聲音對着元儉惠開口道:“再讓笑笑睡一會兒,她昨晚睡得晚。”
準确來說,應該是早上睡得晚。
鄭灼一下樓的時候,鄭緒正在吃早餐。
他見到鄭灼一下樓,稍稍擡了擡眼皮,“起這麼早?”
“嗯。”
單獨和父母相處,一直是鄭灼一學不會的難題。
畢竟在她人生的前三十年裡,父母在她的世界的占比微乎其微。
鄭緒年輕的時候忙着創業,很少顧家。
哥哥身子孱弱,母親好像成了哥哥一個人的母親。
十歲之前的她隻以為隻要自己足夠懂事,父母終有一天能夠看見自己。
不會哭的孩子沒有糖吃,這是鄭灼一無解的宿命。
餐桌上吃早餐的氣氛很奇怪,甚至稱得上詭異。
元儉惠幾次想要開口,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
詭異的氣氛在蘇憶辭下樓的那刻才短暫消失。
睡飽了的蘇憶辭看起來活力滿滿,依次和大家問好:“爸爸媽媽還有鄭灼一,早上好!”
“早啊笑笑。”鄭緒和元儉惠異口同聲道。
“早上好笑笑。”
待蘇憶辭走近了些,俯身觀察桌面上擺着的各類早點,“好豐盛呀。”
元儉惠接話道:“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麼,随便準備了點。”
鄭灼一給她盛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又把筷子遞給她。
“謝謝呀。”
上揚的尾音,表示蘇憶辭現在的心情還不錯。
祭祖儀式開始前,鄭亭惟和宋汝槿到的時候,年輕的小輩屢次把視線投放到她們身上來。
宋汝槿戴着口罩和帽子在人群中更是紮眼。
鄭亭惟眼底劃過一抹擔憂,“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這時鄭灼一和蘇憶辭朝着她們的方向走過來,這還是蘇憶辭第一次在現實中如此近距離和宋汝槿接觸,險些發出土撥鼠的尖叫。
蘇憶辭緊張地拉了拉鄭灼一的袖子,“真的是宋汝槿欸!”
說着,還有些不好意思。
鄭亭惟攤開手,對着宋汝槿介紹起她們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二堂哥鄭灼一,這是我的二嫂蘇憶辭。”
“二哥、二嫂。”
“你好。”比起蘇憶辭,鄭灼一比較淡定,她不追星也不關注娛樂圈。
“哎呀,不用叫我二嫂,叫我笑笑就好了。”
祭祖開始前,四個小輩跟在父母身後進了祠堂。
祭祖儀式正式開始,族裡面輩分高的族親率先站在前列。
有序的隊列排好之後,族親們開始整理衣冠。
幫着操持祭祖的小輩紛紛給大家分發供香。
鄭灼一手裡拿着供香,對着身旁的人兒溫聲開口道,“小心燙到自己。”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會的啦。”
小輩們學着長輩雙手捧起供香高高舉過頭頂,深深鞠躬,多次反複。
一瞬間,原本喧鬧的宗祠靜得隻能聽見随着動作的起伏,衣料與風交織的細微聲響。
就連幼齡孩童的哭鬧聲也停止了。
唱禮的長輩一開口,渾厚無比的聲線響徹整個宗祠。
祭祖結束之後,小輩們率先返程回京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