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終于有了點反應,他直直地盯着西格瑪,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燃燒的怒火,“西格瑪,天空賭場的負責人。”
“你策劃了‘硬币炸彈’的恐怖襲擊計劃,将會對橫濱造成數以萬計的傷亡。”他從懷裡掏出了幾枚硬币丢在地上,硬币跌落在石子小路上,發出的并不是硬币特有的脆響,而是有些悶悶的聲響,裡面是分量恐怖的炸藥,“這個理由,夠嗎?”
“原來如此……”西格瑪低聲喃喃,他和面前的這位“獵犬”,都不過是被神威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棋子罷了。
獵犬隻是想捍衛他們的正義,守護這個國家,并沒有做錯。可是他呢?他從沒有做選擇的權力。
但他幫助神威犯下的罪孽也是事實,他無法否認。
也許這就是……命運?
放下了對獵犬的殺意,時間再度定格,西格瑪轉頭看向浮在空中一言不發的【西格瑪】,目光中浸滿了溫柔與憂傷:“我死以後,你會怎麼樣?”
“你的存在,就是我誕生的意義。”【西格瑪】用同樣悲傷的眼神回應他,昭示了悲劇的終章。
“……”西格瑪轉頭看向那棟簡樸的小木屋,他的夢想也會随着死亡的到來化為泡影,“抱歉。”
“不用和我道歉。”【西格瑪】飛了過來,把手按在他的心口,“我是你内心的回響,是你選擇了我。”
熟悉的眩暈感再度傳來,西格瑪知道他們即将離開這個空間,去接受命定的結局。
雖然心中充滿了遺憾,但他最後對【西格瑪】說的話語卻是:“還好最後遇見了你。”讓他在生命的最後觸摸到了一點自己夢想的泡影。
在他這短暫的一生中,沒有比這更幸運的事了。
裡面的時間雖然被暫停,但外界的時光流逝一切如常,西格瑪出來的瞬間,就被夢野久作扶住。看見他虛弱的狀态,夢野久作立刻和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天河玖】大聲說着什麼,但已經出現耳鳴的西格瑪聽不太清楚,一陣陣的倦意湧上,讓他隻想沉沉睡去。
而黑袍人則沒有那麼好的待遇,在他出現的一瞬間,就被滑膩而冰冷的觸手死死纏住,動彈不得的他被撤下了僞裝。
“立原道造?!”看清他的臉,夢野久作非常震驚,黑蜥蜴之前有接過監視他的任務,這個人他有印象。
【天河玖】沒有出聲,迅速判斷了一下西格瑪的傷勢,一把拎起他和他身邊同樣狀态不佳的守護甜心,打開了傳送門。
原本昏昏沉沉的西格瑪被他粗暴的動作疼的一個激靈,清醒了不少。
甜品店裡的衆人眼睜睜地看着【天河玖】拖回來一個血人,還有一個身體開始逐漸透明的守護甜心,門裡還有一根觸手舉着個人正在往外擠,都默默地退後了一步。
倒是姗姗來遲的太宰治認出了立原道造還有和他捆在一起的軍刀,眯了眯眼。
玖夢沒理會半死不活的人,蹲下來托起半虛化的【西格瑪】,漂亮的眉難得蹙起:先天體虛,再加上力量透支,本源不穩,但好在主人還算堅定……白色的淺光在他手心浮現,【西格瑪】飄忽的身形稍微凝實了一些。
江戶川亂步仔細觀察着所有人的反應,托着下巴思考着什麼。随後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如果是那個人的話,所有問題可以得到解釋。
但是那個人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
“我去把剛弄走的女醫生弄回來一趟。”把西格瑪丢在地上,【天河玖】言簡意赅,在傳送門再度開啟的間隙,他瞥了一眼面對面坐着一言不發,氛圍奇怪的費奧多爾和【澀澤龍彥】,“你們那邊弄快點。”
費奧多爾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澀澤龍彥】則嫌棄地别過了臉,用行動表示了拒絕。
費奧多爾湊過去低聲和他說了什麼,【澀澤龍彥】抗拒的表情逐漸逐漸變得若有所思。
一陣兵荒馬亂後,除了地上拖行的血迹,再沒有痕迹說明這裡有人受了重傷。
本以為自己死定了的西格瑪沒想到自己還能再度睜開眼,面前的是一個陌生的女人,看到他醒了,不耐煩地起身,寒光凜凜的手術刀在她的手指間把玩着:“真是的,喂,你小子,給我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啊!”
莫名的壓迫感讓西格瑪一哆嗦,下意識地應了:“是!”
女醫生走向樓梯,西格瑪這才發現自己躺在甜品店的三樓的小沙發上,原本擺放在小桌子邊的凳子都不見了。
西格瑪左右張望又摸索了一些自己的懷裡,沒找到那隻小小的守護甜心,急忙下樓,二樓可以說擠得滿滿當當,【西格瑪】正躺在陽台軟墊上昏睡着。
“一會就會醒了。”坐在旁邊的玖夢看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西格瑪】,闆着的臉才柔和了些,“哪怕是為了他,你也該更珍惜自己的生命一些。”
覺得這邏輯哪裡不對的國木田獨步推了推眼鏡,沒有作聲,提醒他們别忘了原本的計劃:“既然西格瑪先生已經沒事了,那麼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執行計劃?”
玖夢給了小玖一個眼神。
僥幸逃過一劫的西格瑪還沒高興兩秒,一隻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這場景熟悉的讓人有些膽寒。
“你準備怎麼回報與謝野小姐的救命之恩呢?”【天河玖】的聲音悠悠地從他的背後傳來。
“額,隻要我能做得到的話……”西格瑪硬着頭皮回答。
“他答應了。”【天河玖】拖着他的衣領,轉身開始開傳送門,參與計劃的幾個人也紛紛起身,“出發吧。”
西格瑪:“???”
我答應啥了?
等等,這是要去做什麼?
感覺不像要去幹什麼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