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看過,總之你到人面前說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好像角色反了?”
聶萬魔張口就來,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句怪話,還好這話沒讓汪吟巧當場把她當成弱智,隻是疑惑道:
“說這話又有什麼用?難道是什麼咒語嗎?不過,我覺得從第一個詞開始問題就很大,畢竟我恐怕是走不到他面前”
“……嘁,當我什麼都沒說吧,好吧,反正我也不趕時間了,你慢慢說你是什麼情況吧”
預料到接下來是真正的長篇大論,聶萬魔毫不客氣地找了邊上一把椅子,坐着聽。
反倒是汪吟巧還站着,不過她不介意,便是說:
“靈源的繼承規則……你知道嗎?”
哦?不愧是領主家,竟然和這種事有關聯,雖然看起來要在這裡多待些時日,卻也不虧。
至于這規則,聶萬魔自然是知曉的:
“你是說……三代之内的直系親屬可以通過血脈的力量無視靈源适應性,直接繼承,之後越往遠走的親戚繼承所需的适應性就越高,最後完全不沾邊的人要繼承需要極高的适應性才行……這個規則?”
關于靈源的繼承方面,小說裡面提到了很多設定,但既然是領主家的人,最有可能說的就是這個規則了吧。
果不其然,汪吟巧點了點頭,接着繼續解釋說:
“沒錯,不過不幸的是,汪家的領主一脈單傳很久了,我們這些分家和實際上他們已經隔了很多代了,而更不巧的是,我們的适應性都不怎麼樣,經過計算竟然是無人達到标準”
大概明白這是什麼事了,不過還需要再确認一下——于是聶萬魔問:
“這代領主沒有孩子了?”
“死了”
“再生一個?”
“已經晚了,别虐待老人”
在這簡短的一問一答中,她已經知道是什麼情況了,便帶着半是諷笑的語氣再問:
“所以他們來虐待你了?”
這麼明顯的諷刺之意不會有人聽不出來,但這并非是對着汪吟巧的諷刺,這位大小姐還是沒有生氣,反而是一樣帶着諷笑,釋然般地說:
“是啊,被他們選到我來虐待了,不過……遠有比我更被虐待得厲害的人,所以事成之後我會原諒他們的,至于那個人……我會給他不原諒我們的機會”
“聽起來很慘”
聳了聳肩,聶萬魔這麼說着,不過聽上去完全不覺得她有在憐憫任何人。
而汪吟巧無視了她這句話,總結道:
“就是這樣,他們的解決方案是以給一個步平青雲的機會為誘餌,召集了很多人,實際上隻是抓到一個适應性合格的人,讓他家破人亡,隻留他一個人關起來,偶爾裝成繼承人的樣子在大衆面前露個臉,等和分家的人有了孩子了,把靈源傳出去就可以死了”
“還真給他們找到适應性合格的了?相當不好找吧,啊哈,那都不是萬裡挑一的可能性了”
“是啊,給他們找到了,太走運……不,太不幸了,不過畢竟基數大,反而比等我們分家誕生一個合格的人可能性高吧?”
盡管沒提自己的事,但這幾段信息結合起來,無疑就是說——「等和分家的人有了孩子」裡面,分家的人……就是指面前這個不幸被選中的大小姐。
她是怎麼被選中的……這個問題在現在并沒有意義,聶萬魔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于是說:
“怪不得你要在這裡關門說,的确被别人聽到了問題就大了,那麼……就直接告訴我沒問題嗎?你才認識我幾分鐘”
聽到這個問題,輕輕挑眉後,汪吟巧道:
“還不說就要來不及了,這又不是可以悠哉悠哉解決的事,所以,比起值得信賴的人,我想我需要像你一樣行動力高的人”
聶萬魔自己都能想出一萬個自己不被信賴的理由,首先她來路不明,而且她不信汪吟巧看不出她是想往靈器堂跑,适應性還是沒有用的F。
但是這位大小姐需要的并不是這些……行動力高——好的,她知道什麼是最有價值的東西。
“你眼光的确不錯,好吧,雖然剛剛說過了,但我會幫你這個小忙的,不過你也别忘了我的報酬”
雖然,其實聶萬魔也并沒有想好如何完成這個委托,但她就是能這麼自信滿滿地宣言。
一個敢說,一個敢信,另一個人爽快地答:
“你的報酬?小事一樁,那我的委托就交給你了,時間說緊不緊,今年大緻是不會出事的,今天就說到這裡吧,下次我準備點東西來見你”
“那好,下次見——等等”
這漫長的對話終于結束了……停,等一下。
正也打算道别的聶萬魔在最後一刻想起來了一個問題:
“那麼,你們那個表面上的繼承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沒怎麼見過,應該算是個好人吧?”
……其實聶萬魔是想問問長什麼樣的,免得碰面了也不認識,沒想到問來了一句各種意義上的廢話,不過再一想她又覺得算了。
畢竟這世界沒那麼小吧?哪能說碰面就碰面?而且這大小姐都沒見過幾面的,她要去哪裡見。
不過這問題倒是又打開了話匣子,這次輪到汪吟巧問:
“那你要殺的人又是什麼樣的?讓我聽聽——當然你不想說也行,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要殺的人?聶萬魔倒是不介意說,隻是……巧了不是嗎,她也沒見過那個人幾面。
于是她隻能艱難地描述:
“今天穿綠色衣服的那老師,帶着學生跑路的那個……嘁,你應該不知道這回事”
腦中盡全力描繪着那個老師的樣子,但最後也并沒有什麼成效,有什麼特點也說不上來。
“無妨,你說的那個人……是董展斐嗎?”
即便是這麼貧乏的言語,汪吟巧依舊意會到了聶萬魔所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