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芝學到文字學和文學理論這兩門課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考研肯定是考不了本專業的。她根本學不懂這兩門課。
文字學的老師是她們的副院長。
大忙人,每次調課都是因為他有什麼重大的會得開。
副院長愛當面損他們點什麼。
副院長說:“哎呀,這個有的同學啊,字是看不懂的,學是學不會的,外賣是點的很清楚的,現在這個手都已經放在書包上了。”
說的後排幾個準備開溜的人又坐下了。
下課鈴響前十分鐘,副院長不講了。
副院長:“寫作業吧,點外賣去吧。孩兒們”
副院長走下來,四處看看:“你就點這個外賣啊?”
還好文字學的期末考試是論文,隻要真閉卷考,命都能考沒了。
也芝有條朋友圈是專門為了文字學發布的,她說——
天知道我們專業天天在學什麼天書。
最近大家都窩在寝室裡趕期末論文。
也芝寫完論文開始怒噴鄭潔。鄭潔這個王八蛋在budui裡寫的信居然不寄給也芝這個唯一一個給她寫信的朋友,寄給了百忙之中抽空詢問鄭潔近況還是從也芝這聽說一兩句得知鄭潔死活的戴一璐。
也芝:【狗人,我再也不給你寫信了。】
過幾天收到鄭潔的回複,鄭潔說不是啊,那天臨時要去寄信,戴一璐那離我這更近嘛:“那天我找不到你地址了,手上就找得到戴一璐的。”
“王八蛋。再也不給你寄信了。”
鄭潔說下次一定給也芝寄,她把自己寫給也芝的回信拍給了也芝看。
信放進來。
夜深了,也芝有點害怕自己熬太遲了,手機放下看見隔壁床看到占揚揚的燈還亮着,感到安心
最後一門考試終于結束。
寒假來臨。
人文科學系每年都是院裡的守門人,最後一門考試永遠最遲。
也芝感覺自己瘦了一點,傅生帶走了她一半的食欲和睡眠質量。
夢琪不知道哪又跟何雅幹上了,兩個人在寝室吵了幾句嘴,結果夢琪吵不過何雅。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夢琪說她以後肯定不跟何雅怼了。
也芝有點想笑:“誰能吵得過何雅呀。”
何雅的口才是地域優勢。
一閑下來也芝的腦子就開始想七想八,實在是害怕自己又要在丢人現眼地跑到輪機學院的門口當一塊望夫石,還是塊分了手的望夫石,為了保證自己的臉面,也芝改了票下午就跑回了家。
占揚揚還早也芝一步跑的。
占揚揚最近老愛在床上躲着,考完了古代漢語,最後一門結束,她出了考場拎着行李箱就打了車去高崎機場。
飛機起飛前,是占揚揚拿出手機,把斯鋒删了。
她發了一條朋友圈,定位在高崎:
和自己說好,在你工作的地方和你說再見。
她想,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斯鋒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
她忍不住在飛機上眼巴巴地掉了幾滴眼淚。
也芝推薦了一首歌給占揚揚,歌詞的每一句都好像在往占揚揚的心窩上紮刀子:
“若提及你應教我難以與口,是驚鴻掠過心口一點紅,是落下的雪将琴弦撥動。相思門輕叩。”
“我是伶仃多情種,你是無情水付東。”
“你卻隔着迢迢擺手,讓我停槳朝來路快快走。”
“你不會在萬物中為我回頭,我為你烙下心口那撇紅,而你轉身已飛過千裡峰。你卻隔着迢迢擺手,說我搭給你的愛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