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冠雄怒色一騰,忽就瞅中了他那兩條疲苦懸吊着的手臂,揚起針棍照着就是一頓暴打!
華飄羽慘烈地晃動了起來,兩條修長的手臂生生被他摧殘得一塌糊塗,破爛得不成樣子,真如一優美無比的白鹄、橫絕四海的天鳥被折斷了雙翼般,再也無法展翅高飛!
無名雙目滾燙地瞪着他,心中激烈大叫:“華大哥,你怎麼就能堅忍到這個份上!你不是自己都說過叫出來可以好受些嗎?那你就叫啊!不過就是能讓他有所稱快罷了,又無關要節,你何必非要把自己苦成這個樣子!”
江冠雄兇猛發洩了一通後,猙獰地笑了起來,“好走狗,咱們再來個有趣些的遊戲,猜謎,怎麼樣?”
華飄羽艱辛而沉毅地忍受着那劇烈的痛苦,連看他一眼都不屑再奉。
江冠雄一把丢掉了那根血淋淋的針棍,命道:“把他的眼睛蒙起來。”
一名獄卒去取來了一條白色布帶,蒙上了華飄羽的雙眼。
無名看得心疼萬分,卻又直覺他那英俊的臉被這樣紮住眼睛後,竟還别有了種異常動人的美感、分外惹憐的韻味。
江冠雄又一示意,幾人便搬來了一物擺在了華飄羽面前。無名一看,這次卻是自己熟悉的火盆!
江冠雄搥了搥華飄羽那苦苦吊着的身子,戲耍道:“狗東西,感覺到熱氣了麼?猜猜看,現在我會用什麼刑具?對付你身體哪裡?”
華飄羽境況凄慘,卻意志堅強,根本不再理他,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樣子。
那樣子讓無名感佩得心都疼了,可對于江冠雄卻形如挑釁,他切齒恨笑了一聲,那笑中所含的怒意竟讓不少人都心中一瘆,還不知他會怎麼瘋狂發作!
華飄羽自是無所畏懼,可他似等了很久,江冠雄卻又全沒動靜了——往往等待那種未知的、不明的危害是最令人恐懼的,饒是華飄羽堅毅至極,可人的本能心态,還是有些猜測不定了起來……
無名當然是能看到的,江冠雄竟又一點不急了,閑閑地待了一會後,才慢悠悠拿起了一塊大烙鐵,心思陰毒地悄然伸向了華飄羽。
于是,在華飄羽處于一種什麼也看不到、完全不能有個确切地心理準備的情況下,一塊燒得通紅的大烙鐵,冷不丁就狠狠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華飄羽渾身駭人地一個暴挺,一聲慘叫猝然就要沖喉而出,可他竟還能及時地緊緊咬住了牙,将那一聲又憋了回去。
然而,江冠雄手中的烙鐵并沒因他的掙動而脫開半分,一直死死按在他胸上,被那樣殘忍地不停燒灼着,那種痛感真是已超出了人類所能忍受的範圍,他渾身顫抖,終還是“呃”的一聲叫了出來。
雖也猶是短促,卻是驚心動魄!
這條鐵骨铮铮的硬漢,終于被沖破了堅守的牙關!
另一個得意萬分的聲音也大響了起來。
江冠雄就如看到了一場絕世好戲般暴笑起來,随後圍觀的小鬼們也全哄堂大笑。
那些笑聲刺激着無名的每一根經絡,他渾身都沖湧起了難堪和憤怒的熱浪,比自己受到這般羞辱還要難當!
等那火紅的烙鐵終于全部冷卻後,江冠雄一把就将它扔回了火盆中,對着華飄羽再不可待地大罵起來:“你這狗彘就是一條賤貨!本王早對你說了今天一定會讓你很痛苦、很大聲地叫出來的,你還非要等到被虐到這個份上了才肯叫,是不是夠犯賤的?有能耐你就一直堅持下去啊,這樣有半點意思嗎?你不但是條賤貨,還是條蠢貨!”
卻讓無名和所有小鬼、甚至江冠雄都沒想到的,本已完全脫力、軟軟吊着的華飄羽竟也暴笑了起來,今日對江冠雄再沒有過一言的嘴,此時也清利地說起了話:“老賊,我既已忍耐不住,之後就會随意叫給你聽的,你隻管稱快去吧!不過,這已是你能得到的極限。”
江冠雄臉色一青,甚是難看道:“我還要你招供太子謀反之事。”
華飄羽滿臉譏諷道:“癡人說夢,原來你也沒多聰明啊。”
江冠雄竟然沒有發怒,垂眼翻動起了那火盆中的諸多烙具,似很悠閑道:“那咱們就繼續遊戲吧。你接着猜,我下面會烙你身體哪裡了?”
無名周心一怵時,卻見華飄羽又大笑了起來,而且竟也是那種頗含邪氣的笑,與一向正氣浩蕩的他判若兩人道:“你這舉世第一國蠹!我自從落在你手裡的那一刻起,這一百多斤肉就算全交給你了,随便你怎麼弄,你還廢話得什麼?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猜不到,也沒興趣猜!你也休再多問,自己就不覺得自己也真夠犯賤的麼?”
江冠雄再也悠閑不了了,火冒三丈地一啈,确實也沒再犯賤地立刻動起手來,隻是這次拿起的卻不是一把烙鐵,而是火鉗,竟是伸向了他大腿根部的内側,狠狠鉗住了一塊肉,連燙帶夾!
這一次,華飄羽發出了一聲簡直撕心裂肺的慘叫,全身也兇猛地掙紮了起來,不管不顧地拉扯着那條斷腿,竟是連那種痛也顧不得了。
江冠雄又高興了起來,手上愈發地狠勁一夾,“你招不招?!”
華飄羽在慘叫中大叫:“你做夢去吧!”
江冠雄滿臉笑着,開始擰起了那塊肉……
華飄羽更是掙紮得幾近瘋狂,就像一條被吊出水來的魚,扯動得四條鐵鍊響徹魔窟,手腕和足髁處的鮮血已是成線地淌落,那副樣子悲慘得已都沒法看。
可他隻要不招江冠雄就不會停的,最終竟将那塊已和衣布一起燒得一塌糊塗的肉,活生生地給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