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是很會唱人生之戲。
“唉,”
無名從沒聽蕭寒煙歎過氣,很遺憾般的——
“可惜那個名字早賜予賤奴了,否則這次賞給他正好,還更适合許多呢。”
無名霍地坐了起來,竟讓江冠雄吃了一驚,甚至連蕭寒煙都有點訝然。
随後他就很有力、很利索地穿上了裡衣,下床就赤足走到了蕭寒煙面前,單膝一跪道:“蕭大哥,主君,現在多有不便,還請你以後能聽奴解釋。”
但聽蕭寒煙的聲音高高在上般飄了起來,輕淡地就像在拒絕一杯茶道:“不必,都無所謂了。隻是你這下可需好好清理一番了呢,我等不了你了,我就住在醉滄浪酒樓裡,你收拾幹淨後自己來找我吧。”
又是讓無名很無所适從的一種态度。
無名沒有再動一下,渾身都寒寒的,如若被冰封了一般,就那樣呆呆跪着,眼看他又像六年前一樣,離開了自己的一方天地,帶着候在大門上的賤奴飄然遠去。
……
無名渾然不知,自己是怎麼樣起了身,怎麼樣又回到了那間耳房内,他似已失去了靈魂,腦中一片空白,隻是個行屍走肉而已。
他竟還真的又要來了浴盆,好好把自己清洗了一番。
期間竟然也沒有多麼的心痛,整個人都似已麻木不仁,還依稀聽見王爺又出去了,他也沒有什麼反應,一直都恍恍惚惚的……
直至一身都整理停當了,他才蓦然心中一笑:“不是早說好了要自強的麼?”随即振作起了自己,幾下打好了個小包裹,臉上卻一直挂着慘慘的笑。
最後,無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背起包裹就向外走去,這才想起王爺先前也出去了,随之那句“今日我還件要事要作”的話就像一道驚電般在他腦中劈開,他扔掉包裹就朝内居外沖了出去。
又是一往無前地奔跑,一顆心已全被驚急和内疚吞沒!
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他竟然全沒想起華飄羽,自私自利地隻注重着蕭寒煙一人!
無名徑直奔向了大牢刑堂,一路引來了無數驚視的目光。
剛近到刑堂,他就聽到了已成沙啞的慘叫聲!
無名不顧一切地奔了進去,隻見江冠雄果然是來了這裡,正站在華飄羽身前,用把匕首極其惡毒地刮着他胸上那塊烙傷。
無名直沖到跟前才刹住腳步,雙目中都似充滿了鮮血般怔呆着,心痛得什麼也不知道了!
而他那般奔入的樣子,已讓一幫圍觀的小鬼都驚詫投視了過來。
江冠雄也回過了頭來,有些詫異地一看他。
無名恢複了理智,卻也沒心再大為掩飾了,就滿含悲憤地冷冷面對着他們。
華飄羽那雙正無比痛苦卻意志堅定的眼,此時竟似吃了一吓般,深含着隻有無名能看懂的恐慌!
江冠雄對無名又目露探詢,見他毫無回答,便愀然問了出來:“你這是要幹什麼?”
無名這才胡亂編了個理由:“王爺你是何等人物,今日卻連那點擔當都沒有的,把罪責全推到了我一人身上,害我在他心中全成了一個下賤之人,我走前無論如何都得向王爺讨個說法。”
江冠雄頓時恍然,也是有些理虧和羞惱的,一下就煩了起來:“我這會沒空和你胡扯那些!”說完便再不理他,繼續對付向了華飄羽。
他把華飄羽那塊焦傷連刮帶挑得血淋淋、爛糊糊的,裡面的嫩肉都翻了出來,看得一些小鬼都渾身發毛。
可華飄羽此時竟又不叫了,一聲全無,就連那點發洩劇痛的途徑都自我杜絕了。
江冠雄輕笑了起來:“又給本王逞起能來了,愚頑的狗彘,好戲這才開始呢。”
他随即大揮起了匕首,把華飄羽那件裡衣胡亂劃拉成了一條條布帶,當然也很不小心地沒少劃破他衣下粘着的肌膚,一邊還調弄道:“華大俠入朝為官後,也聽說過‘披麻戴孝’這道刑法吧,隻是肯定都沒機會享用過,今日本王就賞給你這個口福,讓你好好品嘗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