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蕭寒煙還未發作,賤奴就再也忍不住了:“莫離,你任性也該是有個限度的!主君為你作了那麼多事,這會又對你一再遷就,你怎麼就愣裝不知道呢?那雷殿主是我們全教僅次于主君的一等高手,主君今日又身體不濟,你當對付他是那麼容易的嗎?主君這次為你可是惹下了個大*麻煩,後面還不知要經曆何等兇險呢,你竟還這樣對他!你……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莫離對蕭寒煙已是斷斷不肯示弱,對他可是就暴露出了一腔委屈,連眼眶都紅了道:“賤奴,你也是最清楚的,他本是個何等了得的人,而且他就在傍晚耍弄我的時候,不是還那麼有勁的嗎?怎麼這還連夜都沒過呢,你就說他身體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的,簡直都像變成個孱頭病夫了?是!我也可以信你,那又如何?我被他百般羞辱,都已經以死相謝了,你還要我怎樣?在經曆了那樣一場事後,你是不是覺得我還該對他千恩萬謝、感激涕零啊!”
他幾如呐喊地說出了那最後一句話後,眼淚就不争氣地奪眶而出!他雖也懊惱得不行,卻就倔強地挺着那張淚面。
賤奴立馬就軟了下來,沮喪地再無一語。
蕭寒煙竟也一下就軟了下來,傷恻地看着他,腦中又浮現起了傍晚時他那潸然淚下的樣子,當時是一味負氣地沒有多思,現在卻自明他那是已決意自盡前的最後一場宣洩,可想而知他當時的心情是何等悲涼,而自己竟還對他說了那樣的話……
蕭寒煙萬般自咎之下,竟又吐露出了一直深藏着的心語:“莫離,今天都是我酒後負氣地對你妄下斷語,而你竟不惜以死明志,你那般的剛烈之行實是觸動了我,讓我徹底醒悟了過來。莫離,是我錯怪了你,你就是貞潔的、可貴的……”
莫離聽得一陣惡寒,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縱聲發笑道:“蕭教主!你可是黑*道裡的頂級魔頭啊,居然能說出這麼煽情白癡的話?這若是以前的我,恐怕還真是都要感動了,可現在的我隻覺都要惡心死了呢!”
這個臉打得可真夠狠的!
賤奴簡直驚駭地看着他,活像他是被鬼上身了般——從某種方面來說,也确實是如此。
蕭寒煙臉上竟泛起了一層潮紅,吊起的眼角也全绯紅了,那種樣子雖是深含臊怒的怪戾可怕,卻又異樣妖豔,使他那絕世面目更是美得怵目驚心!
莫離心中一個悸跳,卻又充滿了一種得償般的快感,昂然面對着他,心道:“你傍晚打我臉的那份恩情,我這就算是先報答你一下!”
蕭寒煙魅唇緊閉,精壯的胸膛深深起伏,雙目已染成了一片灼人的血紅,又緩緩變成了刺骨的冰冷,又泛起了一種竟似寒心之色……然而,他的所有神情蓦然就全部消去,被一種無所謂的樣子取代了。
他又浮流起了那種玩谑笑意道:“我怎麼會看重了你這麼個白眼狼?”說完就一負手,飄然而去。
深知他心的賤奴一陣難過,急急一看莫離,卻見他一臉硬犟之态,便沒再勸和,隻給他一示意那行囊道:“你自己拿重生粉用吧。疼不疼的不要緊,能治傷就好,他傷得那麼重,用這種神效之藥是最适合的了。”說完就追着蕭寒煙出去了。
莫離回過心神,這才覺到華飄羽一直默默注視着他,眼中滿含着他完全能看懂的憂懼和心疼。
莫離忙沖他安慰地一笑道:“我都已經沒事了!”随即再不耽擱,扶他在榻上躺好了,給他先清潔起傷口來。
一條本是肌肉健壯、完美驕人的身軀,而今卻布滿了各色刑傷,被殘害得血肉模糊、體無完膚。
莫離極盡小心地為他擦洗着偌多傷口,動作雖沒有拖延,心中卻越來越難受,猛又一陣鼻酸眼熱,幾難自持!
華飄羽本一直靜靜地任他施為着,此時卻側過了臉,不忍再看他。
莫離控制了一下情緒,一邊操作一邊跟他說起話來:“飄羽哥,你們方才說的福總管就是宮裡的那個福公公吧?他是不是很厲害?”
華飄羽目光一閃,露出了些憂色,卻坦誠道:“是。他是内廷太監的大總管,從小就侍奉今上的。此人,怎麼說呢?很惡劣,他那種厲害,是異常可怕的。”
莫離一聽就連他都說可怕,心頭便突突一跳,急切道:“那你和他又是怎會牽扯上的?他應該也是屬于那種惡勢力,所以也和王爺一般對你恨之入骨是嗎……”說着卻又自己轉念道:“可若是如此,他又幹嗎非要把你從王爺手裡救出去?”
華飄羽道:“他對我……别有用心。”随後竟歎了一口氣,有些出神道:“我若是落到他手裡,那可真叫生不如死,比落到定王手裡還不堪百倍。”
莫離一陣悸栗,猛地就冒出了一個極其可怕的猜測,竟連想都不敢再想下去!
華飄羽又對他正色道:“飛雲,蕭教主這次也大可把我交給那夥人的,不隻這事,我看他對你确實是有幾分真情。如此你跟他走,我也稍能放心,可你千萬不能跟他學壞。”
莫離忙對他用力一點頭,又利落地為他擦完了上身,再去要解他褲子時,卻覺到他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莫離擡眼一看,隻見他那臉上竟然飛紅了,便故意地輕松玩笑道:“矮油——飄羽哥,你那麼神勇無畏的一個人,居然還如此怕羞呢,看看,這臉都紅了。”
華飄羽登時急道:“哪有?”
莫離看着他那有些圓眼嘟嘴的天真模樣,不禁清脆地笑了起來,隻覺他真是可愛得要命。
華飄羽也放松了下來,笑道:“你這臭小子,上次耍我都耍上瘾了是吧?”
莫離便似回到了與他初見那次在這裡的美好時光,萬分留戀地沉浸了一瞬後,便繼續去解開了他的褲子。
他把華飄羽的褲子才脫到大腿根部時,一條褲筒就被緊緊粘住着的再也脫不下去了。莫離忙朝那内側一看,才想起那裡正是他被定王用火鉗擰去了一塊肉之處,登時心如刀锉,連手都下不去了……
華飄羽直視着上方,溫聲道:“你盡管弄,我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