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趕緊一自振，拿盥布用水把那粘在傷口上的衣布一點點化開了。

等到好不容易把他那條褲子全脫下來，莫離這才算是見到了他在刑部受刑後的雙腿，那修長勁美的雙腿已恐怖變形，青腫扭曲得不成樣子……

莫離強忍悲痛地把他那下*身也都清理了一番後，便去拿來了那個木箱，取出了繃帶等物，又從那行囊中找出了一盒重生粉。

莫離想起此藥曾讓自己那都痛不欲生的感受，心都顫抖了起來，一咬牙拿着藥對向了華飄羽，卻見他正露出着些難為之色。

莫離誤會了他的心意，方要安慰一下，華飄羽已看出來道：“我不怕疼，我是不想受他們的東西。”

莫離這才明白，湊到他面前深情凝視着他，那雙娩媚的吊梢狐眼中充滿了懇求道：“飄羽哥，你就權當是為我用的吧，不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華飄羽便再無二話。

莫離随即為他上起藥來，一把那藥觸上他傷口時，莫離自己就先頭皮發麻了，華飄羽卻沒什麼反應，隻是呼吸逐漸深重了起來。但莫離也完全能注意到，當觸上他那些較大的傷口時，他那本優美的身體線條就會發生一點扭曲，肌肉微微一個繃起。

莫離強穩着聲音道：“飄羽哥，現在又沒外人，你就叫出來吧。”

華飄羽之後就大口喘息了起來，也不時低哼了出來。

莫離雖心中痛楚，手上卻沒有停下，又道：“飄羽哥，你盡管大叫出來吧，别再壓抑自己了。”

華飄羽很順着他地道了聲：“好。”随後卻又道：“你給我說說話吧，也能讓我分分心。”

莫離能感到他其實最重的還是自己和蕭寒煙的那些事，便道：“飄羽哥，那我現在就給你講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一個愚蠢幼稚的男孩從十歲起，就對一個人寄托了一生希望的故事……”

莫離把他從十歲那場巨變起直到今晚華飄羽所知之前的事情——不隻是和蕭寒煙有關的，全都講給了華飄羽，其中有些羞恥之事本是他死都不願再對别人講的，可他對華飄羽就是沒有一點難為地傾吐了出來。

華飄羽雖處在痛徹心髓的上藥過程中，卻一直認真地聽着，這個縱然受盡折磨也絕不會掉一滴淚的絕頂硬漢，這會卻又一次紅了眼眶。但他卻沒有對莫離再說一句安慰或其它的話。

那真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等莫離講完，他也把華飄羽的偌多傷處都大體上藥包紮完了。

華飄羽馬上就撐着身體坐了起來，纏綿悱恻、滿含柔情地凝視着他。

莫離隻當他是在為自己的那些事如此，卻不知他心裡還有一份憂苦——華飄羽早知這裡也不是什麼安全之地，恐怕自己這次終是在劫難逃的，可又一直萬難忍心對莫離說這個。

華飄羽又溫柔地看了他一會，忽道：“飛雲，你去把那隻笛子給我拿來。”

莫離上次就見到他那邊桌上架着一隻笛子，一看就是不凡之物，遂去拿了，邊往回走邊欣賞着道：“飄羽哥，這肯定是你十分喜歡的東西，你也肯定吹得很好吧？”

華飄羽道：“尚可。”

莫離已回到了他身邊，情真意摯道：“你就别謙虛了。飄羽哥就是那種天縱英才的人，什麼都能一學就會、幹到最好的，而且愛好全都是高雅的！”說着又不由就心道：“不像某人，愛好全都是不良的！”

華飄羽對他滿臉愛憐地一笑，目光有些悠然神往了起來，“上次我還想，将來就要在這個小軒裡，對着這如畫楓林，給你吹笛聽……”

莫離正也聽得滿心向往，卻見他陡然刹住了話，再也不往下說了，也不知他是怎麼了，便繼續把那隻笛子交向了他。

華飄羽卻示意他把那隻笛子放到旁邊，語氣如常地道：“雲弟，這隻笛子是給你的，待會你走時就帶上，算是哥哥送你的一個禮物。再則我師父認得這是我心愛之物，将來你可以執着此物去找他，他定會将你收入門中，好好匡護和教習。”

莫離卻已聽出來不對味了，目光一下就淩厲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華飄羽雖不忍至極，卻再沒隐晦道：“我隻要有生，絕不負你，一定會去帶你走；可我這次若是終将一死，那将來就讓我師父……”

莫離霍然向前逼視住了他，字字都異常地深味和堅定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華飄羽哪知莫離在和蕭寒煙“交易”時就已為他安排好了後續的事，現在見莫離這樣，剛微微一怔，莫離就已斷然轉身，抓緊做起了眼下要做的事。

他去了對面的一個衣箱邊，從中給華飄羽找出了一套幹淨衣服，轉回後為他從裡到外都仔仔細細、體體面面地穿好了。然後就深深凝視着他道：“飄羽哥，你辛苦了，現在先好好睡一覺吧。别忘了，你說過日後要來帶我走，要給我吹笛聽；所以不管我擅自作了什麼，你都一定要接受地好好活下去。”

華飄羽這陣早就看出他懷有異常打算，卻一直順受他施為的沒有怎樣，此時才正要一問時，卻就在對他全不設防的情況下，被他點了睡穴，瞬間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