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分輝更是喜出望外,之前的不安一掃而光道:“那真是太好了,我還生怕這一路上都沒個熟人呢!”
嶽肅也沒想到她會和賤奴這麼親,有些慈愛地一笑道:“你二人倒是要好。”
易分輝把賤奴當作她和顧丹青唯一共有的一個親人,見到他自是大感欣慰,但其實也又勾起了對顧丹青的傷懷,隻是不願在人前顯露,而且見賤奴也無半分悲色,她就更不會表達那些了。
嶽肅又道:“那你們就好好聊會吧,我先走了。”
易分輝忙對他道了個謝,嶽肅便自行而去,賤奴也扶着莫離的手蹒跚地走了進來。
易分輝看了眼扶着賤奴的莫離,隻是意外了一下他竟長得出奇漂亮,也沒怎麼在意,關顧着賤奴道:“你這是……你也受傷了麼?”
賤奴不由一窘,哪好意思給她講明這事?
易分輝也看出他像是傷了臀部,便再沒多問,隻趕緊拿了兩個坐墊疊放在了一張椅中,關護道:“那你就快坐下吧。”
賤奴就斜倚進了那張椅中,找了個相對舒适的姿式坐着,對她又感激又腼腆地一笑。
易分輝本還想禮貌地招呼一下莫離,卻見他那臉冷得都像能掉下冰碴來,一副“我不想和你有半點關系”的樣子,便罷了意,心想:“這叛逆期吧這。”
賤奴這陣一心都在易分輝身上,壓根沒注意到莫離已情緒異常;現在他倒是也把莫離往身旁一張椅中拉了一下,莫離卻掙脫開了他的手,硬邦邦道:“你說你的吧,我在門上等你。”說完就轉身到了門口,面朝着外面直挺挺地站着。
賤奴還“善解人意”地以為他是也不慣和陌生女孩相處的,所以又犯了什麼别扭,便也沒再勉強他,還對易分輝說了句:“他就這樣,其實人很好的。”
莫離對分輝深懷怨嫌,一心要在她面前擺出個“高高在上”的姿态來,所以這一聽賤奴還為自己對她解釋,簡直羞憤欲死,恨不能轉回就捂住他那張嘴的!
易分輝忙對賤奴點頭“嗯”了一聲,也不知再該說些什麼。
賤奴又殷切地道:“聖女姐姐,你也坐啊。”
易分輝就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他對面,和他親近地聊了起來:“你以後就叫我分輝吧,可千萬别再叫我什麼聖女了,這世上除了我師父那樣的人,還有誰能稱得上個聖字?”
賤奴便道:“那……那我能叫你小輝麼?”
他對分輝的那“姐姐”一稱當然隻是個敬稱,其實在和她初次見面時就知道她比自己小,今時他又與分輝大得親近,便想上了這麼個較為親昵的稱呼。
分輝愣了一下,見他滿懷期待又生怕被拒般的看着自己,便忙應了:“行的行的,你喜歡就這麼叫吧。”又笑道:“那你究竟叫哪一個‘健’字啊,是健康的健還是建立的建?”
賤奴這才聽出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名字,他對自己這名字早都習慣了,可不知怎地,現在面對着分輝,竟然感到了一陣羞恥,甚是難堪道:“我……我就是那個……下賤的賤字……”
分輝一陣愕然,随即回過神來,趕緊故作輕松地“噢”了一聲,很平常地岔開了話道:“那天我走時都沒能和你打個招呼,你這些天還好嗎?”
賤奴神色一松,順着她的話随便聊了兩句後,就把話題扯到了蕭寒煙身上:“聽說明天你就要照料起教主了,本來我是教主的随侍,這當口也該好好照料一下他的,可恨我也受了傷,連走路都不便,就請你能對他多多費心了。”
分輝聽得甚是意外,先應了一聲,再道:“你不是顧大叔的随侍麼?”
賤奴道:“不是不是,我從小就是跟着教主的,上次隻是因……因教主顧恤顧公子,才派我去随侍他的。”他并不擅長撒謊,隻是蕭寒煙對真正的顧丹青确實很顧恤,他才編出了這麼個話。
分輝想起嶽肅也說過教主對顧丹青多有照顧,心中對這位教主愈添了些感念,問道:“賤……賤奴,那你們教主究竟受了什麼傷啊?他平常有什麼忌諱沒有?”她作事還是喜歡有些準備的,便想要了解一下這位教主的情況,以好明天工作。
賤奴正要給她講講,卻突冒一念道:“不如我就帶你去見見他吧,你先熟悉一下他,他肯定也喜歡你去探望他的。”
分輝驚訝得都笑了出來,帶着些打趣道:“賤奴,你也太實在了,我和你家教主都不認識,他怎麼會喜歡我去探望呢,這根本都談不上的好嗎?不過我蒙此款待,也确實應該去拜見一下他的。”
賤奴也樸實地笑了起來:“隻要你願意去就好。”說着就站起身來。
分輝正要去扶一下他,莫離已刷地轉了回來,擋開她一把扶住了賤奴,一句話都不說地向外走去。
分輝隻覺他就像個“中二少年”,也沒介意,隻跟在賤奴那邊徐徐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