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月本是刻意地對蕭寒煙新帶回來的那個女子不屑一顧,此時才一邊偎在龍子懷中,一邊偷偷瞟了分輝一眼,結果這一眼可好,她簡直如遭雷轟電擊了般,心中恨得直叫了聲:“冤家!真是冤家!”
莫離這會一直注意着她,隻見她似随便瞟了一眼分輝後,竟然花容劇變,就像活見了鬼似的!
莫離方吃了一驚,便見她已一複常态,如同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地和龍子親昵着,讓莫離幾都覺得是自己看花眼了……
再未及怎樣,便見蕭寒煙看向了他們這邊,單對分輝一招手道:“分輝,你來。”
分輝忙依言走了過去,蕭寒煙給她和閉月介紹了起來:“這是我家小妹,崔閉月。
“這是易分輝。你們女孩兒家,以後多親近親近。”
閉月心中更是惱恨得都擰成了一團,表面卻盡可做到半點不顯,和分輝相互都很友善地見了禮。
蕭寒煙含笑望着她倆,目光欣然,雖再無言語,可分輝能看出,他是很希望她倆以後交好的。
分輝見他那意向還真像自己會在教裡待很久似的,想起賤奴的那句話,心中正自不安,蕭寒煙又一示意莫離道:“閉月,這一位叫花莫離,比你小一歲……”
莫離沒想到蕭寒煙也會給人介紹自己,竟都激感了起來,隻覺他其實從來也沒有忘了自己時,卻見蕭寒煙又綻出了那要命地玩谑笑意:“你們倆可是頗有淵源的,就也多來往來往吧。”
莫離又像被打臉了般,可随後滿心就隻有驚疑了,淵源?他和這個壓根也不認識的女孩會有什麼淵源?!
閉月也很驚疑,但蕭寒煙沒有明言,她便也不會多問,隻是乖順道:“小妹全聽大哥的。”随即對莫離落落大方地一施見禮,道了聲:“花小郎好。”
莫離便也再顧不得别的了,急忙還了禮。他前後兩輩子都正處于慕少艾的年齡,對閉月這種女孩當然也是喜歡的,而且還賭氣地想:“瞧人家這大大方方的風範,不比你分輝那總是扭扭捏捏的小家子氣強多了!”
任大殿主被晾了這大半天,現下總算能說上話了,眼巴巴地盯着蕭寒煙,又刻意地畢恭畢敬道:“教主大人一路辛苦了。”
蕭寒煙高冷地恩賜了一句:“代教主近日也辛苦了。”
任不羁這下就像破功了般,一蹦三尺高道:“嘿你個死小子,還真給我拿把起來了呢!”
莫離詫異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但見蕭寒煙竟也是一反常态地噴笑了,樂得不行道:“是你先抽風的,還好意思說我?這又不是什麼正規場合,你還非要給我裝模作樣地來上那麼一出,我若不配合一下你,怎麼對得起你如此盛情啊?”
任不羁直瞪眼道:“我那不是要在新人面前給你長長臉嗎?”
蕭寒煙都要笑死了,“我這臉還用得着你長?本來就隻愁太過拉風了呢!”
莫離聽到他這“拉風”一詞,不由一怔,繼而也就安然了——且說莫離打覺醒後,便發覺這亦幻界有一些言詞竟是他們那現代世界才有的,但據說這類“新潮詞語”都是那位驚才絕豔的夏國師,和西靡國一位同樣博學神通的某天師創用出來的,随後自然就被其無數弟子和信衆學說、流傳了去,不胫而走,逐漸便成全世通用的了,所以莫離再聽有人說出這類言詞時也就不大驚異了。隻是他還想過将來若有機緣接觸到那兩位大師,他可得好好探察探察,說不定那兩位也是穿越人士呢!
而任不羁簡直都沒眼看他了,“老天,你咋就能這麼大言不慚呢?我都要替你羞死啦!”
蕭寒煙從容自如地歎道:“唉呀,剛才看着你那煞有其事大禮參拜的樣子,我忍笑忍得真是好辛苦哦,這外傷才剛見好,就又要被你憋出内傷來了。現在隻要一想到你那副樣子,真的,不羁,我都不知是誰替誰羞恥得不行呢?”
任不羁氣得差點沒厥過去,惱羞成怒道:“你這壞心眼的玩意,我叫你耍我!”說着照他那邊臉上就是一拳!
莫離一個緊張,卻也能想到他這是在開玩笑,但見蕭寒煙竟還那麼配合他的,且還表演得那麼到位的,活像真挨了他那猛烈一拳般,重重一側那張天驕絕美的臉,而且就這麼個表演地動作竟還是又酷又帥的,簡直撩人得要命!
任不羁顯然對他這賣力且精彩地表演也甚是滿意,哼哼道:“行,那我這次就饒恕你了。”說完霍然就瞄上了龍子,又一本正經道:“太子大人這一路也辛苦了。”
莫離隻覺他那諷刺之味已經是個人就能聽出來了,可那也是異常敏銳的龍子就像完全聽不出來般:“我啊,還真沒什麼辛苦的。”
任不羁并不罷休:“龍子,你哥現在已經回來了,咱就叫他給評評理,我代為教主之時,你不聽我的命令私自外出算怎麼回事?”
龍子再也不裝了,立眉瞪眼道:“行了吧你老任,我就是看在我哥的面上才給你些臉,你還沒完了呢!曆來像本太子這樣的人,就是享有很多特權,何況我才隻是去找我哥了而已!我哥就是太好了,才總要給你們講個什麼公正、什麼道理的,你們到前任的任何教主跟前去試試看!别人你們是見不着了,我爹可還沒死呢,你怎麼不到他跟前去講這些啊?!”
蕭寒煙皺眉斥道:“龍兒,你怎麼跟二殿主說話的?”
龍子“急轉直下”地一俯首,十分懂事道:“是!全是弟弟的錯,總給大哥添麻煩。”随後便對任不羁做作出了一臉親切可愛的笑容:“任殿主,我這一路真是好辛苦的,就不和你争寵了,你隻管獨霸我哥吧,我就要回去沐浴休息喽。”
莫離沒想到這無比厲害的主兒居然也會耍滑頭的,這就要開溜了!人家一背雙手走回了馬去,還活像個大男孩般蹦蹦跶跶的,跳上了馬後,又對任不羁熱情活潑地揮了揮手,以作告别,旋即轉手一招呼龍九衛:“走喽,回家去喽——!”
龍九衛都忍俊不禁地上了馬,跟着他馳騁而去。
任不羁還故意追着叫道:“嗳太子殿下!你一向對吃飯都很講究的,怎麼這已備好的大餐反倒不用了呢?”
龍子頭都不回道:“任大殿主備的席我可消受不起,我還怕你給我下藥了呢!”說着就和龍九衛嘻哈大笑了起來,一行人策馬揚鞭,灑下了一路歡快明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