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輝再也顧不得賤奴的意願了,奔上去扶住了他……
莫離卻縱身擋在了蕭寒煙面前,拼命壓制着沖動的情緒,沒忍對他出手反抗——當然,他就算反抗也打不過蕭寒煙——倒是對他跪了下來,竭盡真情地仰望着他,最後一次乞求道:“教主,我求求你,别再這樣惡待賤奴了好不好?”
蕭寒煙冷冷俯視着他,就像個無情的神明道:“他一個罪奴,我怎麼惡待他都是應該的。”
莫離再也不求了,目光一凜,單刀直入道:“賤奴他,是不是就是天遠王子?”
“是哦。”
莫離猝然睜大了雙眼,再怎麼着也沒想到,蕭寒煙就能這麼幹脆、這麼輕易地承認了!
他趕緊定了下神,繼續問道:“十六年前,是不是就是你把我們倆調了包?”
蕭寒煙又是很無所謂地一答:“是哦。”
“你的那個……大仇人,是不是就是定王?”
“是哦。”
莫離心潮疊蕩,腦中轟轟亂響!這些事他之前雖已都斷定了,可和蕭寒煙親口确定了還是不一樣的,而且被蕭寒煙這麼一徑輕易地承認下來,他一時之間,竟還不知該再說什麼了。
蕭寒煙卻笑了起來:“所以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呢?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莫離一陣情感激昂,擲地有聲道:“那麼兄弟親情,也是天理倫常!”
蕭寒煙這倒愣怔了一下,竟都有些吃力地道:“你說什麼?”
莫離一不做、二不休道:“賤奴,不隻是你的仇人之子,還是你的親弟弟!血濃于水,你怎麼應該惡待他呢?”
蕭寒煙目光烈閃,竟也似心潮疊蕩地看着他,可随後就沉冷地笑了起來,字字都透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哦?誰告訴你的?”
莫離這才顧起了分輝,氣勢頓減,沒敢答他這個話。
蕭寒煙卻逼視着他,目光變得威懾可怕了,分輝忙道:“教主,這事是我告訴他們的,是我推斷出來的。”
蕭寒煙緩緩看向了她,目光暧昧費解,忽又蕩出了迷人的笑意道:“昨天在谷裡,你說的就是這事吧?可你卻對我說謊了呢,我當時就看出來了,過後我還一直希望你能主動給我個真相或解釋,可是你,沒有。”
分輝強抑着心中的惶亂道:“教主,我……我不敢跟你說呀,這事關連着你的出身等事,全都是你的隐私;眼下不也證實了,你就是會很生氣的嗎?教主,若非情非得已,我不會對你說謊的。”
蕭寒煙猶然笑道:“本來隻要我們相愛,那些也無所謂了。可現在不一樣了,我才知道,我的小分輝,那天就是因賤奴給你說了我的出身,你可憐我,才突就決定不走了吧?”
分輝這下便以為他要緊的就是這個,竭力解釋道:“教主,我承認,那天我是因此便決心不走了的,可那也是因我本來就顧重你啊。而且,可憐本身就是一種良好的情感,是對别人的一種善意,我們這又不是什麼高高在上施舍般的,用心不純的可憐,教主你不也經常都憐憫着很多人嗎?
當然,我也知道教主你完全不需要别人的可憐,可我們這就是一種油然自發的感情,就算是個陌生人,有那麼……慘痛的身事,我們也會對他如此,何況是教主你呢?你是我們都顧重的人,而且你還那麼的好。教主,此事如果換在我們身上,你都不知會把我們可憐成什麼樣呢,對不對?”
蕭寒煙自己身經了那般慘痛之事都能堅強承受,可光聽她這麼說說竟然就心疼得受不了了,急嗔道:“瞎比方什麼,誰要你們換?!”
分輝正深烈地感動了起來,蕭寒煙卻又氣惱地一指賤奴,恨得咬牙切齒道:“我就是恨他,為什麼要刺探我的隐私!”
分輝急忙勸道:“教主,落寒那也是因關心你呀,他從小就仰慕着你,愛重着你,自然就想知道你的一切。你心裡應該也是明白的。”
蕭寒煙卻蓦然消沉了下來,又是那樣侘傺地望着她,竟似隐隐有種傷心之意。
分輝猝然心驚,再次覺得他對自己還有什麼别樣的情緒……
莫離卻哪能看出來那些,趕緊“趁熱打鐵”、動之以情道:“教主,賤奴真是從小就對你一片深情,其實那夜在雷野那裡,他還跟我說過好多心裡話,他就是把你視為他唯一的、無可替代的親人,無比地想要靠近你,關懷你。
你不知道,賤奴他,直至得知了自己就是天遠王子,對你都還是無怨無悔,忠心耿耿!他說他應該代他爹向你償罪,你再怎麼殘酷地對他都是合情合理的,隻要能讓你好受些,就算你把他虐待至死他也心甘情願!”
他把自己說得都感動得不行了,隻見蕭寒煙也是大為動容道:“是嗎?這可真是感天動地哦!”
莫離還反應不過勁來呢,蕭寒煙就對賤奴道:“你,過來。”
賤奴趕緊近上了前來,又一派恭順地跪在了他腳下。
蕭寒煙二話不說,照着他就是一頓狠揍!